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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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面上却有些赧然,看向云娘,“云娘,你也很美。”云娘面无波澜,好半晌才微微一哂,垂着眼道:“大奶奶是笑话我。”
“怎会?”
许青窈笑着回道,又问:“对了?你刚才说二爷的母亲姓蓝?”
“正是。”
云娘说,早在三十年前,薄青城的外祖就已是鲁地有名的海商大族,只是后来朝廷实行禁海之策,阖族遭祸下狱,蓝氏被充入教坊,后被二老爷暗中赎出,娇藏在外室。
几年后,便发生了那件震惊阖族的叔嫂通|奸案,也是为了薄家着想,怕落下窝藏罪犯之名,带累全族,便按照族规把蓝氏沉了塘,那时,薄青城才四岁。
后来他就被放在二房正室夫人名下教养,听说吃了不少苦头,由此也变得性情乖张恶劣,导致后来铸下大错,被逐出族谱。
许青窈这才知道,那位看着光风霁月的薄家二爷,竟然还有着这样狼藉不堪的过去。
窗外日上中天,许青窈第一次拨开了萦绕在这座深宅大院里的经年雾气,却只堪堪望见远处楼阁上若隐若现的惊鸟铃。
午后。
清明节快到了,过几日就要祭祖,小狸在祠堂里拿着把鸡毛掸子,给灵牌扫灰。
“这些该死的猫,把祖宗牌位都推倒了!”
许青窈在不远处天井里的美人靠上,手里捧着一本佛经,瓦楞下的一束晨光斜斜打在她身上,像一尊镀了金的菩萨。
听见这话,从靠椅上欹出半个身子,笑向小狸,“你这丫头,连自己的亲戚都骂。”
“亲戚?”小狸停下掸灰的动作,探出头来,“有我亲戚来了?”
许青窈放下书,指着莲花大瓮下的一个角落,“呶,那不是?”
小狸一看,原来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狸花猫,正卧在瓷缸和石壁的罅隙中,悠然自得地舔毛,可不就是又一只活生生的“小狸”吗?
小狸气鼓鼓地道:“大奶奶又拿我开玩笑!”
心里却有几分欣喜,看来大奶奶是想通了,日子怎么着都得过下去呀,她小时候就被发卖作奴婢,常听后院里的老人说,女人一生命如草芥,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她和大奶奶一样,落进了薄家大院,日子虽然有如死水,好歹还能遮风蔽雨,丰俭由人。
如今大奶奶有个孩子傍身,就算在这盘根错节的薄氏宗族里,扎下了自己的血脉,下半辈子怎么也衣食无忧了。
至于哪来的,真的重要吗,反正在她看来,生谁的不是生,横竖都是自己的孩子,再说了,当着全族的面,连老族长都承认了,这就是薄家的血脉。
这下才正好,否则,她还发愁真到了瓜熟蒂落时,到哪儿去弄回来个活生生的小娃儿呢。
他们为奴为婢的,总归也得为自己考虑不是?
大房要是散了,他们这些人估计也得被遣散了,到时候哪里再去寻这样仁义的主家?
因此,小狸是一味地盯住许青窈,就怕她有一个想不开,大家全都跟着前功尽弃。
天光一暗,闪进来一矮一高两个人影。
前面是云娘,后面跟着个少年郎,一看就是薄家祖传的相貌,长眼,薄唇,秀挺的鼻梁,只是不同于其他兄弟的锐利,少年的眉眼间还透着一股混沌的稚气。
这位就是薄家二房的庶子薄脂虎。
据说当年抓周仪式上,这小哥儿从一堆笔墨纸砚、算盘帐册、吃食耍具中稳稳地抓了盒胭脂,二老爷颇为不喜,遂将大名起成“脂虎”,用“虎”字是取其威猛之意,而留下“脂”字,则是为了时时警醒,告诫其免耽声色。
“脂虎来了?”许青窈放下书,站起身说。
“给大嫂请安。”
“跟你二哥说,快把那些猫都弄走吧,总是从花园里窜出来,一到晚上,叫得人不得安生。”
薄脂虎听了,笑着应下,又吩咐跟来的几个丫鬟小厮,把四散在西府的猫都抓了回去。
“你这位二哥真是好本事,一时之间,哪里搞来这么些猫?”许青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为这事儿听说二哥都忙几个月了,能不多吗?”
“几个月?这么说,二爷早都回来了?”
薄脂虎一撇嘴,“早回来了,几个月了,只是不想见咱们薄家这些人罢了。”
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参加老爷的葬礼才特地赶回来,原来早在几个月前就到了淮安。
那他为什么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