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晌,霍然转身,拂袖而去,直走到外面月洞门下才敢放声言语,“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娼门里出来的货!仗着在外地赚了几个臭钱儿,也敢在爷头上摆谱!”骂声传入当庭,字眼很是不入耳,许青窈不禁蹙了蹙眉,余光一瞥,恰好睄到薄青城阴沉的脸色和阴鸷的眉眼,那真叫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青窈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再联想到昨夜云娘和自己说的那些家族秘辛,便暗自噤了声。
不想,他再转过脸时竟又换了一副神色,还是那副春风澹面,秋月宜人的相,只眼角微微有些发红,却倒令人无端怜悯起来。
“此人这一番没讨到好,想必很长一段时日是不会再来了,嫂嫂且安心。”
许青窈应了一声,识相地道:“多谢叔叔解围。”
再看见薄青城在祠堂上净手焚香虔心祭拜的模样,她简直要疑心,方才是自己眼神出了岔子,怎么会在那样一张净如佛子的脸上,看出来修罗面呢。
“对了,嫂嫂,姨娘请你后日去东府小聚。”
姨娘指的是老四薄脂虎的娘,他也跟着这么叫,看来是与这两人关系匪浅。
许青窈笑道:“想来从叔叔回家,咱们两房还没聚呢,也早该给叔叔接风洗尘了。”
薄青城打了一个揖,“全凭嫂嫂赏脸。”
小狸得了良身,高兴自是不提,路上经过茶坊,自告奋勇跳下车去,要请白老一碗茶喝,感谢人家为她跑这一趟的劳累。
进了茶坊,看到一堆人孵在里面,其中赫然坐着薄家老三——那个不成器的酒鬼赌徒,时常来给大房找麻烦,她早厌透了此人。
此刻不知在哪里喝得酩酊,满脸通红,还在人群里发大话,“我给诸位讲一个笑话——”
“话说某地有一老翁扒灰,事毕,向其媳告揖道:‘多谢娘子美情。’ 那媳妇却说:‘爹爹休得如此客气,自己家里,哪里谢得许多。’ ”1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有人趁机起哄道:“三爷怕不是讲你薄家家事吧。”
又是满座俯仰。
“薄家那许多,亏你知道是哪一家!”
“还能有谁,自然是淮安城里富得流油的那一家。”
有一年青秀才模样的人,面色不虞,颇为嫌弃地觑了薄老三一眼,“俗话说‘死者为大’,到底沾亲带故的,怎么还编排起死人闲话来了?再说人家绝了户,也实在可怜……”
小狸心想:看来这人群里面还是有明白人的。
薄老三冷笑一阵,“什么叫绝了户?人死了,种却留下了,你们说这还能叫绝户吗?”
……
小狸见薄老三张着嘴,不知又会吐出什么荒唐来,几步上去就把桌上的茶壶打翻,“三爷,你欠下赌债,问我们索钱不得,就出来编排大房的闲话,你还配作长辈吗?”
门外候着的老白也听见了,急忙跑进来,制止了这场喧闹,向众人连声告了歉,将两位冤家一齐拉了出去。
那薄老三醉得像个泥虫,这会儿瘫在车厢一角呼呼大睡,全然忘了方才差点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是以,一进府,小狸就赶快将这场所见报给了许青窈。
“大奶奶,您快想个办法吧,这么下去,咱们岂不是要被那糊涂虫拿捏!”
许青窈坐在二楼的支摘窗下,看庭中那株玉兰,洁白硕大的花朵,熙熙攘攘地挤作一团,被前几天的雨水洗过,像是一树吸足水分的云,傍晚的光洒下来,给花瓣和木窗都镀上金边,显出一种岁月静好来。
“小狸,你说说,族里那几位老古董会想什么办法来对付我?”许青窈幽幽开口。
“这……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长辈吧,难不成会比薄老三的手段更下作?”
许青窈沉沉望着左上角那一枝欹进窗来的斜枝,忽然站起身,探出半个身子去, “这枝子倒有些意思……”
伸手摘去最顶上的一朵,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转身交到小狸手里,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小狸,收好!”
到了夜里,白管家被叫了来。
“这两日我们大房恐要生变,还得烦您老多寻几个护院,将那墙角四下围住,放上大水缸,只是入了夜,偏将西角侧门松懈下来,那里有一道矮墙,前些日子被雨冲圮了,也暂且先晾着,别修整。”
老白觉得奇怪,却也应了。
“还有一件事,您老外面行走,认识的人多,烦您给我去寻一个赌徒来。”
“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