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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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大钱的额度,能赚好多呢。”

    然后六月剩余的日子就这么被他的话语给激励了过去。

    路冬然真的兑现了教林礁唱歌的诺言,他从最基础的五线谱教起,耐心像是带过无数刚出生的婴儿,让林礁诧异又惊奇。只是该严厉的时候他又会严厉起来,譬如在林礁走神的时候用书敲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让他专心听讲。

    路冬然为了让林礁练气息,让他每天清晨起来,在露水扑满鲜花的时刻跑步。林礁腹诽了一句哪是露水扑满鲜花,明明就是阳光碾死蔫花。

    然后路冬然的棒槌又如约而至地敲在他的头上。

    那天晚上林礁十点就下了班,他踩在月光与路灯照射放出来的影子上,吉他很重,压在他的身上,就算是影子也看得出来。可是他向来是心甘情愿被吉他的重量压制的,他觉得这样很幸福。

    那条回出租屋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小巷,通常林礁会用最快的速度穿过那里。谁都知道这里的治安不好,打架斗殴在这里是常有的事情。因为生活太过压抑又操蛋,暴力成为最好的发泄方式,这种东西带来的快感和喝了酒做了爱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它更直接更粗鲁,不需要钱财也不需要爱人,成本低到人人都可以感受。

    毫不意外的,林礁在背着吉他回屋的路上又看见一群人在打架。

    这一次的架比林礁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窒息,因为他站在远处,在昏黄的路灯之下看见了一柄反光的东西,危险的信号与人体的本能告诉他,那是一把真正的匕首。

    在他家那个小县城里,他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迹。大约就是一群人结了仇,觉得打架也不过瘾,索性就拿着刀开始斗殴,严重的被一刀刺进腹部拖去医院抢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怎么严重的双手就沾着鲜血,到处都是被刀子划开的痕迹。

    听说过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他那会儿已经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林礁骨子里的那点生的愿望叫嚣着他不要过去,他人恩怨本就与他无关,在这个活着已经是奢侈的地方多管闲事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死了都没人给他哭坟。

    林礁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灯光下那柄匕首又闪了一下,他在电光石火间看清楚了匕首对准的那张脸。原本惊艳的脸此刻被血溅了半边,棕褐色的瞳孔里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林礁在那一刻把脑子里的一切都摒弃了,他心说算了,做回傻子就做回吧,不就是一刀一下,这么多年的疼痛足够与这样的痛楚并肩。

    于是吉他被他轻轻地放在了一边,接着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用他最大的手劲把那个人快要落下来的匕首挡住,嘴里骂着脏话诅咒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气势十分的足。

    野执没有想到林礁会过来,他看见林礁肩膀上落下来的血,眼神里的波澜不惊就变成了狠厉。他一脚踹向那个提着匕首的人,接着把林礁一把拉开,嘴里说着你等会儿哈。跟着一群人又与对方扭打了起来。

    林礁这才看出来野执这边的人全都是练家子,打起架来毫不手软,除了手上没有凶器丝毫不落下风。他们把对方好些人的匕首和刀全部夺了,又吐了好几口痰,把他们弄得跪地求饶。

    “算了。”野执说,“仇我也报完了,那工资你爱发不发,我不要了。不过——”

    他凑近为首的那个人,说:“你往后的日子也别好过。”

    然后他带着看呆了的林礁离去,跟他一伙的那群人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接着收缴了那些刀往林礁相反的方向走。林礁没有注意那群人了,他心不在焉地由着野执带着他走,有一会儿野执离开了他一会儿他也没在意。路上的风景他一眼都没望进去,他就记得刚刚野执和那伙人地痞流氓的模样。

    还,挺酷的。他想。

    林礁在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之后才恍然自己的肩膀还有伤,疼痛后知后觉地从那儿一直传到大脑那儿。他这才轻声地发出一声轻呼。

    野执把他带到了斗殴现场的不远处,那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药店。

    林礁站在外面等他,匕首在他肩膀上其实没有划很深,在夏日晚上随便几阵风吹一下就能结痂。他在野执进去之前还喊住他不要浪费钱买药,被对方一口回绝,皱着眉说你这不能不涂药。

    林礁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进了店子。

    他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看了足足有五分钟,忽然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脏话。

    他的吉他忘拿了。

    所以野执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烦躁地把自己的长发抓的乱七八糟,肩膀上的鲜血把衬衫从白色染成了红色。他走过去,问林礁怎么了。

    林礁跟他说,走得太急忘拿吉他了。

    然而野执却笑了出来,手没忍住捏了一把林礁的脸,跟他说,你看清楚我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林礁看着他跟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他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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