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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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拿过来的酒饮完。

    野执和林礁往出租屋的方向回走时还不算太晚，长长的影子被他们俩踩着，一点一点挪向目的地。

    不久之前被中止的话题再次顺着晚风的吹拂被提了起来，野执告诉林礁这次他之所以能进外企是得了先前那位老板的举荐，林礁尚未反应过来是哪位老板，野执便耐心地跟他解释。

    “我在我前老板那儿帮他谈的最后一个单子的甲方。”野执说，“虽然我们之间的合作没谈成，但她还和我有联系，正好这家外企刚刚入驻内陆，十分缺人，她与江泛月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便给我搭了线。”

    这样啊。林礁说。我们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幸。

    野执看向林礁。

    他听见他说就比如我自己啊，虽然之前的日子都过的挺糟糕的，但是来南京之后我就遇见了好人。你别看房东总是咋咋呼呼的，但人挺好，有什么忙她也会帮，只要交了房租就行。再说路冬然这个人吧，事儿是挺多的，但光是教我音乐给我工作这件事我就能感激一辈子了。你说我是不是倒霉了半辈子上天才开了眼，让我生活没那么苦涩了呢。

    野执静了半晌，他盯着林礁，让对方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

    终于在林礁别开眼的时候他开了口，声音很低沉，“那我呢？”

    林礁错愕地回过头，他确认在野执的脸上没有看出其余的情绪，而只是单纯的好奇。不知为何放松的刹那间又有些失落。他的回答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你对我很重要。”

    野执不依不饶地问：“有多重要？”

    林礁多想告诉他你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唯一一个能让我心动的人，是我糜烂又没有光泽人生里难得的亮色与精彩，我生在世界的低地，原本无法看见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在脚下铺陈开来，可是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称心如意，见到了好多曾经不敢奢望的光景。

    可是他不敢说。

    他最后的勇气用在与野执对视之上，巷子里没有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尚在兢兢业业的与月亮一同站岗。各家各户的灯光都亮着，难得的没有吵架声，也没有孩童啼哭的声音，世界寂静无声。

    林礁看见野执灯光下明灭的脸，他的双手插在兜里，眉眼温柔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你相信宿命吗。林礁忽然问野执。

    野执说，为什么这么问。

    林礁看着他，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仿佛有团线绕着我一般。你能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想清楚你的问题吗，有且仅有这么几天。几天之后我可以给你我的答案，届时为什么重要，多重要，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现在，原谅我也不知道，给不了你任何的答案。

    “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野执在林礁说完那一长段语无伦次的话之后就已经知晓一切，但他并不想紧逼林礁。他给予林礁足够多的时间去把这些事情想清楚，但也抱有私心地将他的一切托盘而出。

    “你对我很重要。”只这么一句话的开头，林礁刚理好的思绪就又乱成了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在我生命里占比不过几个月的人抱有这样的态度。”

    “我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抱着吉他坐在床上唱歌，我顺着灯光看向你，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在发光。”

    “那个晚上你跟我说背靠着背睡会难受，我当时心里就想，上天这是要派人来弥补他曾经对我犯下的罪过么。可是我觉得这又太荒谬，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注定就只有失落的命运。”

    “但是你后来告诉我你的经历，我又觉得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或许我与你的相遇，原本就是一种注定。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些不自觉之中产生的所有感情，都是宿命。”

    林礁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而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不知所措。

    野执告诉他不需要很快地得出什么答案，因为这不重要，时间总会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随心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万一你后悔了呢。”

    林礁静静地站在那里，秋日的冷风忽然吹了起来，把他的长发变得异常凌乱。他在风中迷了眼，朦胧之中满心满眼还是只能看得见野执。

    “明天你陪我出去吧。”林礁在凌乱之中下了决定，说，“借我一天的时间就好。”

    野执欣然同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