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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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妍脸色微变,不知温茂来此意欲何为,忙给司秋一个眼色。司秋忙去开门,甄妍则快步朝床榻去,不消片刻,外面便传来了温茂和司秋的说话声,竟是萧博延令温茂送昙花过来,邀她赏昙花盛开之景。
甄妍刚才忧心哥哥的事,随口寻个不能看昙花的借口便回听轩阁了,没想到萧博延竟如此细心,竟派温茂把昙花送来,紧绷的心神一松,令温茂入内。
温茂闻言忙把昙花放在桌案上。
烛光下,渐次盛放的昙花花瓣如白玉般盈盈发光,美奂绝伦。
只可惜,这盛开的昙花虽美,可花期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仿若这一生都是为了此刻,令人感到惊艳之时,又心生哀戚。
甄妍眼睛盯着昙花,不由想到了娘亲和爹爹。
两人虽尊卑有别可却恩爱不疑,可好景不长,母亲生下她没两年就病故了,父亲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后,虽重新打起精神操持整个家,可魂魄仿若跟着母亲一并去了,眉眼间却再没昔日的光彩。
她母亲就仿若这昙花,盛开虽美,可终究相伴爹爹的日子太过短暂,令人黯然。
甄妍如是想着,不禁想到了她和萧嘉祥。
今后她又何去何从呢?
温茂把昙花小心翼翼的放下,刻意拔高了声调,兴冲冲的道:“这昙花又叫月下美人,每逢夏秋节令,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昙花开放,展现美姿秀色,当人们还沉睡于梦乡时,素净芬芳的昙花转瞬已闭合而凋萎,故有昙花一现之称,我家爷酷爱这昙花盛开的美景,想着甄小姐来府中多日,一直为父兄的事黯然神伤,便命奴才把昙花送来,供甄小姐欣赏。”
甄妍这才回神,她勉起笑容客套道:“帮我谢谢六叔”。
温茂见甄妍兴致不高,顿时有点不喜。
他家爷身子本就孱弱,今晚在寒风中折腾了大半宿就为了博“美人一笑”,怎料最后却得了个不咸不淡的谢礼,且不说他家爷待会要如何反应,就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就这么回去也不好复命。
温茂忙拾起笑:“甄小姐说的是什么客气话,爷说了你和他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门外话,不分彼此。”
甄妍忽然想到她哥信中说的话,让她不必执念和萧嘉祥的婚事,如今她和她父兄前途多舛,早已身不由己,也不必给人希望。
甄妍轻抬妙目,截住了温茂的喋喋不休:“帮我谢谢六叔,甄妍无以言表,日后若有机会,定会亲自上门感谢六叔这些日子的照拂之恩。”
温茂原以为甄妍会顺着他的话客套几句萧博延的好话,如此他也能安心回去复命了,哪知却得了这句不痛不痒的逐客令,脸色一下黑沉下来,声音冷了几分:“奴才定会把话带给爷,告辞。”
随即匆匆离去。
甄妍不知温茂为何忽然神色冷淡的离去,但她这会儿心绪烦乱,也懒得去想是什么原因,抬头,便见那昙花在月色下,舒展开来的花瓣皎洁的仿若美玉,被夜风一拂,花瓣迎风飘摇,像极了她此刻的命运,心头越发郁结。
司秋怕她多想伤神,温声道:“小姐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奴婢伺候您上榻休息。”
甄妍也没推辞,应了声正欲起身,低头忽然瞥见腰带下原本挂着荷包的地方空空,一怔,惊叫出声:“我荷包呢?”
司秋也跟着大惊:“小姐刚才从南苑回来的时候,奴才就没见了,是不是小姐今日忘了戴?”随即翻箱倒柜的去找。
甄妍在萧府本就举步艰难,这节骨眼上若荷包寻不回来被有心人拿着利用,引诱她或者她哥以身犯险,那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是落在南苑了。”甄妍凝视细想了今日自己所到的地方,眸色一动,忙从榻上起身快步出门。
“奴婢和你一块去。”司秋拿了个灯笼随甄妍一起出了门。
这厢,萧博延的心思也随着那盆昙花一并飞到甄妍那去了,心头惴惴不安,不知甄妍看了昙花会是什么反应,开心?还是觉得他这个叔叔对她真好?还是会觉察出他对她隐晦的心思?一时间各种念头齐涌心头。
不多会儿,温茂去而复返,眸含忐忑的看着萧博延,欲言又止。
“说。”萧博延忙掩住心头跳动的情愫,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
温茂只得硬着头皮道:“甄小姐接过昙花,便放在一边了,估摸着对昙花不太感兴趣。”
萧博延面色倏然僵住。
两人说着话,不料甄妍却去而折返,但却并不是朝南苑方向走的。她似怕被人认出,一路行色匆匆的避开下人,朝西南的偏院方向走去。
萧博延来不及多想,抬脚就要跟上。
温茂忙制止道:“刚才下人来禀,就在方才云音公主支开了所有人,和甄小姐单独呆了一会儿,两人具体说了什么,下人不知,不过甄小姐刚才离开匆忙,无意间落下了这个,甄小姐这会儿去而复返,估计就是去找这个的。”
温茂忙把捡来的荷包递给了萧博延。
萧博延接过一看。
却是一个半旧的粉藕色绣鸳鸯的荷包,若他没记错,这只荷包和萧嘉祥平时随身戴的那只绛紫色绣有鸳鸯的荷包是一对的。
只一刹那,嫉妒铺天盖地袭来。
萧博延脸色变得极其难堪,缓缓并拢五指,将那荷包捏的变了形。
不过一个定情的半旧荷包,你便这般珍惜眼巴巴的回头去找,而我精心为你挑选想博你一笑的昙花,你却看都没看一眼,便弃之敝履了。
你既这么在意萧嘉祥,倘若一日萧嘉祥不在了呢?
甄妍和司秋主仆二人来到南苑后,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荷包。
司秋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把这个院子翻了不下五遍了,就算是线头也应该找到了,小姐您是不是记错了?”
甄妍细细回想今日情形对在哪丢的荷包一点印象也没,见司秋一脸疲惫,再找下去恐怕还是没有结果,只得作罢:“在这么找下去,说不准会适得其反,不找了,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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