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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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染寺虽是出了城,但离教馆不算太远。汪忱看了眼天色,金乌西坠,上山吃顿斋饭,在宵禁前倒也能赶回来。
他知她心善纯真,想借此转移他的心焦,教书这条路今后是彻底被堵死了。
但他心里其实有了另外的主意,尚在思量,见她好意,心便软了几分,应了她的请,又瞧她裙裾拂摆,折身回寝居找了套骑马箭服拿给她。
“先生,瞧我是不是还挺像小郎君的?”
杨静影换衣出来,冲他扬眉一笑,腰带束腰,窄袖细臂,仿若文竹,膝斓绣以飞翼麒麟,通体宝蓝着色,更衬她肌白赛雪。
这是汪忱少年时的跑马装,套在她身上倒是服帖,幞头一戴,拢盖了如缎的乌发,更多了几分英气飒爽。
促来金镫短,扶上玉人轻,挑尽风流。
汪忱的耳尖蓦然就红了,挪开了眼神,“走吧。”
落日西沉,在河面浮光跃金,还有两道身影策马疾驰,揉皱了水波。
“羽轻凭翎跃百步。”汪忱心下轻快,口吻也轻松不少,“你的骑术不差,何须为师再教?”
杨静影眼眉轻弯:“先生不是更好?听大哥说和先生就是因马结缘。”
原道是杨言景头回外差进石,就路遇贼寇,他们一行七八个人留下货车就跑,岔路过多,他本就经验尚浅,一时和大家跑散,恰遇进京赶考、踏马而来的汪忱,这才得救。
两人也误打误撞成了知己。
汪忱握缰笑道:“是啊,他也是真好,在得知我要开教馆后,第一时间就将你这个烫手山芋送了过来,差点中道崩垮。”
杨静影听出这是在打趣她,乔装恼道,“成,那今日烫手山芋和先生比比,看谁先到无染寺,败者应对方一个请求,如何?”
“倒是有趣,可。”
话音刚落,他就狠狠夹了马腹,如箭般旋风而出。
杨静影一愣,“先生,还没说开始呢,你使诈!”
汪忱难得畅快酣笑,对着后头扬起漫天尘土:“为师不是教过你,兵不厌诈。”
两人沿着上山的官道你追我赶,呼啸跃马,欢腾嬉怡。
风声烈烈,古寺鼓钟喈喈。
这一切都被在观音殿二楼的顾方池尽收眼底,他长身玉立站在廊上,看了好一会只觉肺腑郁气,昨日说送他回家,今日就同别的男人骑马上山,真是快活。
顾方池收起千里镜,揉了揉眉心,声色低沉,“你方才说什么?”
垂首在一侧的言阙稍讶,太子从不失神,今日不知怎么,已走神三四回了。
他看着手中字条,重复道:“独眼讯报,已按照殿下在战国策里的指令,寻到了雁山脚下的水牢,金吾卫把守,您料得没错,突厥勒多的女儿的确是被关押在那儿。”
原来顾方池去茶楼说书只是个幌子,战国策里藏着他们的密语,只有他的人才能听懂。
他在太子府被看得太紧,何人进出、与谁接触都有人瞧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情报或是任务。
那台下的两、三个歪歪斜斜的听书人都是他在京畿城中的嘴。
哪怕目前尚未被暗探发现,但顾方池向来谨慎,从不和那几个人主动沟通,说完就走,在外人眼中,面上他们就是说书——听书的关系。
他在此之前想过很多方法,比若置所别宅或是找个酒楼厢室,但人多眼杂,城中到处都是宰辅和四皇子的人,太过冒险。
在茶馆说书,已是他能想到最稳妥的法子。
而每月十六,陪太子妃上山礼佛,是他唯一能喘息的机会,线人会提前在观音莲座下放纸条,告知情报有效或无效。
顾方池转动手中千里镜,咔嗒咔嗒,又端起往山道看去,暮色溟溟,马上人意气风发,檐下人凛如寒霜。
言阙不察,在边上喜道,“听说那女人手中有一牌令,能召齐三千昆仑奴。素闻昆仑奴高大威猛,以一敌千,且对主人忠心不二,性情敦厚,若是我们暗军多了这道牌令,可谓如虎添翼,怕是能和宫中禁军相抵了。”
他往前一步,低问:“殿下打算何时让独眼他们行动?”
“今晚平旦。”
言阙诧愕:“今晚?可我们现在四处都有眼线,如何将消息递给独眼?”
他以为再快,也得等下回说书之后再行动了。
顾方池扶阑,衮金纹玄袍翻飞:“不用他们,孤自己去。”
金吾卫盔下银枪,冠剑斩魂,极少人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掳走劫犯,饶是他,也只能趁平旦换班之时,拼死一搏。
言阙惊骇,百般劝阻, “殿下,这万万不可,您是万金之躯,岂能以身试险?”
“万金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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