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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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姌应了一声,又朝谢安施礼,然后转身离开正厅。

    到了外面院子,看到卫胜又躲在山石后面对她招手。

    卫姌走过去,没好气道:“你怎么又躲起来,在自家说话为何总是鬼鬼祟祟?”

    卫胜道:“不能叫我爹看见,昨日他考我几题,只答对一半,他吹胡子瞪眼的要抽我,幸好我跑得快。”

    卫姌知道卫申对子女的学业一向严厉,就是她这个族侄也不能幸免,儿子更别提了。

    “他今天应该是顾不上你了。”

    “为何?”

    卫姌心想你二哥都动手杀反贼了,你那点事今日可气不到伯父,她道:“家中事多,他无暇他顾。”

    卫胜吁了口气,“那我可躲过一劫,对了,听说谢家那小子来了,我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哼哼,要不是外界都在传说他什么芝兰谢郎,我才不会告诉姌儿姐姐,后来才……”

    卫姌一听,上次卫胜自咎多嘴才让卫琮卫姌落水,被她说了一回。如今撞人的牛车找不到,他就有些迁怒到谢宣身上。

    “你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卫姌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路过邻县,如何怪得到他身上。”

    卫胜年纪虽小,也已经读书多年,心里清楚道理,只是原先同一支两个卫家,他喜欢卫琮卫姌兄妹,如今没了一个,他心里难受,又无处宣泄,这才看谢宣不顺眼。

    卫胜粗黑的眉头拧起,忽然又对着卫姌挤眉弄眼,“是不是那小子。”

    卫姌先轻揪了他耳朵一下,黄毛小儿一个,居然还叫别人小子。她已经猜到身后是谁,轻声嘱咐,“莫失礼数,叫外人笑话卫家。”说完觉得不够,再警告一句,“叫伯父知道,你定被抽得腚开花。”

    卫胜被震慑住,果然老实许多。

    谢宣走出来,一眼瞧见卫姌和卫胜在说话。卫胜胖乎乎站在一旁,衬得谢姌纤瘦单薄。

    “玉度,他是你的四弟,胜小郎君吧?”他朝两人靠近,面上含着笑,有令人如沐春风之感。

    可惜面前两人都不解春风。

    卫胜一脸发懵,“他喊谁?”

    卫姌道:“刚才谢家郎君给我赐的字。”

    卫胜知道长辈取字的含义,瞥了撇嘴,心道谢家又非正经师长,偏要来给卫琮取字。

    不过他到底没说出口,对着谢宣勉强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反正他还是童子,不懂事也正常,谢宣总不能去告状。

    卫姌道:“我先回去,你好好读书,别再惹伯父生气。”

    谢宣受了冷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道:“玉度,叔父嘱我与你同去。”

    卫姌看了他一眼道,“好。”

    两家联姻,谢宣原是卫姌未婚夫君,如今单独先去吊唁也是正常。

    卫姌在为自己准备衣冠冢时已想到今日的局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出门先上了自家牛车,谢宣见她并无邀请自己的意思,去了后面谢家的牛车。

    两辆车前后离开,绕过黄家的宅子,又停在卫姌家门口。

    下车的时候,卫姌回头看去,那辆曾经停在黄家院子外的牛车缓缓也跟了上来,依旧是隔了不近不远的距离。

    谢宣下了车站在门口,卓然而立,身形如青松。气度温润,没有士族子弟那种盛气凌人。

    家中早已经备了灵堂,惠娘主持内外,此刻来到门旁等候,“小郎君回来了。”

    她朝谢宣看去,上下一打量,心中黯然长叹,论风仪气度,谢家郎君和她家女郎可算绝配,实在是可惜。

    卫姌走到门前,谢宣正要与她并肩进去。卫姌忽然停住,似笑非笑问道:“那辆牛车可是你家的?”

    谢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丝毫不变,道:“正是。”

    卫姌道:“为何远远避着不前?”

    谢宣道:“车上是我母亲娘家亲眷,前些日子路上偶遇,怕路上生事,这才一路同行。今日吊唁是我们两家之事,不宜让外人露面。”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且言里言外亲疏有别。卫姌却是极为熟悉他的,察觉出他脸上极隐晦闪过的不自然。

    她心中冷笑,朝门内跨步迈去。

    院内早就披挂白幡,做成了灵堂模样,居中摆放着一具棺椁,设有蜡烛香烛等供物。

    卫姌走到棺椁前,想起前些日子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出来,挑了一套她以往常穿的放入棺中,那一刻,卫姌仿佛有种错觉,她仿佛已经真的死去。趁着仆役不注意,她将卫琮书案上的一方砚台一并垫在衣物下方。

    他们兄妹的东西一起放在棺内,不分你我。

    谢宣上前焚香吊唁,他神色肃穆,双目微阖,不知在心中说了什么,许久才睁眼,三拜之后将香插入炉中。

    仆役们见了谢宣,越发惋惜家中女郎,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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