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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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解开心结?

    放她回长安嫁予情郎?

    呵。

    段温最后定下每日去诊脉,就挥挥手叫人退下了。

    不多一会儿,有暗卫递上来了几张纸,上面记得正是他离开之后谢韶和玉簟的对话,甚至还附了一张粗略的图。

    段温一目十行地扫过。

    瞧见玉簟那指责,倒也没生气,而是指间摩挲着“轻薄”两个字,兀地笑了。

    这就是“轻薄”了?

    那他若当真轻薄了……

    段温咬了咬舌尖,细微的刺痛唤起了神经的兴奋。比起先前在外的装模作样来,他这会儿才像是真的在笑,嘴边的笑弧拉开、露出了格外尖锐的犬齿,无端端地显出几分血腥气来。

    他舔了舔上颚,心道:等到那时候,可要哭得大声点。

    谢韶可没哭。

    她费了点功夫,总算安慰好了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的玉簟。

    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眼圈,谢韶迟疑着再一次提议,“玉簟,你要回去吗?”

    和着急着离开谢家的谢韶不一样,玉簟作为谢家的家生子,父母都还在谢府呢。

    谢韶这次出嫁,本来也没打算带着玉簟一块离开,她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若是正常嫁人,院子里的那些人自然都是陪嫁,是一定要跟着娘子一块走的。但是谢韶这次远赴北地,跋山涉水、也不知未来如何,这么一来陪嫁就成了个妥妥的苦差事,有关系的都在托关系,没关系的想走关系,都想尽办法留在谢府。

    本来谢父虽防着谢韶逃婚,但也没有那么狠,让女儿远走他乡,身边还没有个熟悉的人。那些人即便暂时被打发了,走得时候也要被带上。

    是谢韶自己没要。

    对谢韶而言,反正周围的人都不认识,选原主熟悉的还要担着风险,保不齐哪里就露馅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大换血,把人都放出去。

    谢父甚至为了这事专门来见了她一趟,发现她是真心如此之后,目光复杂的看了她许久,最后叹了一句,“吾儿心善。”

    第二天,谢韶的钗子剪刀就全没了。

    谢韶:“……”

    她后来也明白过来,恐怕前一日谢父叹的不是心善,而是觉得她心存死志。

    玉簟是后来得知消息,一副“娘子不要我我就去死”的态度,这才留下来了。

    这会儿听谢韶如此问,玉簟连哭都忘了,着急地想剖白心意,谢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她先别说话。

    谢韶正色:“我只问这最后一次,要是再走远了,我也没办法把你送回去,你就只能跟着我走了。”

    眼见着玉簟又急赤白脸地想要开口,谢韶再次拦了她,“别急着回答,想想你爹娘、想想长安。这一次走了,日后或许真的回不来了。”

    把要说的说完,谢韶直接让人去外面冷静一会儿,等明早再给她答复。

    讲真,谢韶是不太理解玉簟对原主这忠心耿耿深情厚意的。小姑娘的亲爹妈还在谢府,对方怎么就这么执着的跟她背井离乡呢?不是说这会儿的人乡土情结很重么?

    而且在这会儿的人看来,她这一遭简直像是“直接从首都去了大非洲开荒”。

    要是按照交通水平算,她甚至在路上花费的时间更长。

    玉簟就这么被推出帐子外去。

    天气入夜转凉,娘子推她出来的时候还顺便塞了一副披帛。玉簟抱着披帛,也如娘子交代的,没往远处走,就在巡逻范围内找个地方坐了。

    其实没什么好想的。

    她早就想好了。

    仆役家的女儿,哪有女郎那样金贵?

    女郎是夫人的心头肉,家主亦是宠爱,甚至越过了几位长兄。

    但是在平常人家,女孩是不值钱的。

    玉簟在家中行二,上头有一个姐姐。

    她娘怀她的时候肚子尖尖,所有人都觉得是个男娃,结果生下来是她。若非怕触了主家的霉头,她娘会当场溺死她也说不定。

    因生她时伤了身体,再有弟弟的时候,她娘生生地折腾了半条命去,生下的弟弟也瘦瘦弱弱的。

    爹娘自不会将这事怪罪到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疙瘩弟弟身上,都是她这个克亲娘克弟弟的灾星惹的祸。

    娘要替主家做活,家中的弟弟自然交予她带。

    平日里非打即骂不说,弟弟稍有哭闹,她就没饭吃。

    一直到后来走了大运,她竟被女郎挑中了、近前伺候。

    这可是份不得了的差事,虽都是家生子,但是嫡出娘子的贴身婢女可是院子里头一份的有头有脸,爹娘一下子亲近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日后多多照顾弟弟。

    玉簟瞧了眼那边玩鼻涕的小男孩、没吱声。

    后来她在娘子面前越发得了脸,爹娘几次讨好处却被她不软不硬地碰了回去,气得那两人大骂被狗吃了心肺的白眼狼。但他们却也不敢闹开,若是闹开了,她失了在女郎这的差事,两人在管事那的三分薄面也要没了,又得回去那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日子。

    玉簟觉得自己兴许真是白眼狼,她怎么想都不觉得那样的爹娘有什么好念的。

    整个家里稍有些感情的也只有大姐,但姐姐也嫁了,对方夫婿在庄子上做事,许久见不着,感情也就淡了。

    不过这些家里的糟心事就不必说与女郎听了,免得平白污了耳朵。而且她这样不孝顺,女郎知晓了,恐怕要心里有芥蒂。

    玉簟紧了紧身上的披帛。

    暖和又带着香气,像是女郎怀里一样。

    从来都没人抱着她说“不怕”。

    也没人说会护着她。

    ……她只想跟着女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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