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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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棱棱——”一群寒鸦受到惊扰,振翅飞上竹梢,散向青空。这时,山腰上有一采药女,身穿一袭藕荷色罗裙,正背着竹篓,费力爬坡。忽听得“喳喳”不绝的鸦啼声,抬头望见飞散的群鸦,心想:“怕不是有人遇上了麻烦?”
手中草药往竹篓一丢,快步滑下山坡。又攀着两旁的竹竿,翻过一爿矮坡,远远瞧见躺在山谷草丛里,正昏迷不醒的萧凰。
“哎?这不是……”采药女细一辨识,“衙门里的萧哥哥?”
她随手理了理鬓发,匆匆下坡,赶到萧凰身畔,推了推她肩膀:“萧哥哥,你……”可一碰上她右肩,隔着衣衫都觉出一阵滚烫。
她心下一怔,又掀起她衣袖。只见皓白的手腕上森森麻麻长满了血斑,形状奇异,却是前所未见。
“这是什么毒,医书上怎没写过?”采药女沉吟须臾,卸下竹篓,从一堆药草里左翻右拣,拣出一小块明黄色的树脂。放嘴里嚼烂了,轻轻涂抹在她腕脉处。
“嗯……”药刚敷上没多久,萧凰轻咳一声,迷蒙转醒。只觉得一身热毒仍在肆虐,奇经八脉煎熬之极,唯独手腕上一丝清凉,勉强让她的意念清醒过来。
缓歇片刻,这才看清守在身旁、一脸关切的采药女:“你是……温姑娘?”
原来这采药女姓温,单名一个苓字,家里开了个医馆药铺子,父亲温长安也是业城有名的岐轩妙手。家中再无兄弟姊妹,只有温苓一个千金。温家的回春之术,便悉数传给了这根独苗。
温苓从小就灵动,长到二十出头年纪,更喜欢打着采药的幌子,到处穿山越水,涉险探幽,亲爹也劝阻不住。这一天趁着老爹上门看诊,便又大摇大摆溜进山林,没曾想正碰见了中毒晕去的萧凰。
“萧哥哥,你这毒……”温苓正想问个究竟,萧凰暗吸一口气,便要起身。可还没等站直,只觉得烈痛灼心,眼前金星狂冒,晃了一晃,险些又要倒下。
温苓连忙要去搀扶,却不想萧凰侧身一让,扶住了旁边一棵翠竹,似乎不愿和她有什么触碰。温苓脸上一红,颇有些不自在。
“多半让什么毒虫咬了。多谢姑娘,现下好多了。”萧凰温言道谢,又看了看右腕上涂的草药,“这是……金楠木脂吗?”
摸了摸衣兜,却只摸出些碎银子,不禁赧然:“对不住,我这银两都换酒喝啦。你先拿着这些,等我回了衙门,一定给你补上。”
面对萧凰递来的碎银,温苓却迟迟不接,低声道:“我送你的,不要钱。”
“不成。”萧凰一皱眉,“这金楠木脂名贵得很,岂是说送就送的?”坚持把碎银塞进她手里,“等我回衙,马上将钱还你。”
温苓愣了愣,脱口道:“要不你……”
她本想说:“要不你还我一辈子好了。”可看到萧凰转身,头也不回走上山坡,后半句话顿时噎住了,改口道:“要不……让我爹看看你的毒吧。他一定能治好的。”
“好,多谢。”萧凰点了点头。
温苓心底好不落寞,可还是默默拣起一根粗树枝,追上递给了萧凰。
萧凰没再推辞。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竹林尽头的业城走去。
至于何时对萧凰起了心意,温苓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衙门的捕快总来医馆问药,其中只有萧凰,长相俊美,为人也温润安静。不像那些寻常青年,总是大呼小叫,臭气熏天的。
平素,她总听街坊说起“七曜上将萧将军”的传奇事。旁人都是当成笑话,唯独温苓信了真。她深信,萧凰一定是那个力挡千军、威风八面的盖世英雄。
而今到了婚嫁之年,也有不少公子乡绅上门提亲,可温苓从来都是婉拒,父亲也奈何不得。
她总是在等,等萧凰何时上温家提亲,便随“他”闲云野鹤,闯荡江湖去。
可一直等不来。
似乎萧凰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极为冷淡的。包括她。
她永远猜不透,萧凰心里到底想着什么,每天喝下的酒又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往事。
可她的心意,萧凰又怎能感知不到。
她知道,却每每只在心里苦笑。
唉,傻姑娘,我不可能娶了你的。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呀。
业城,南市,十字街。
近午时分,天光正耀。青石路上,小商小铺错落云集,人来人往攘攘熙熙,一派热闹景象。
子夜坐在高高的屋脊上,俯看这喧嚣的长街。
从昨夜忙到现在,还挨了一记重伤,着实是疲惫不堪了。
从怀里拿出一只野山梨,还是树林里顺手摘的。一口下去,满腔酸涩。
她看到对面有家饭铺,卖些米粥、馒头、果子、腌菜之类的吃食。小掌柜从锅里盛出一碗又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平民百姓吃着再平常不过的烟火饭菜。
呆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心里渴慕极了。
……好想吃那一碗白粥啊。
从小在桃谷长大,师尊又是玄门狐仙。平日里除了勤修苦练,冷冰冰的别无意趣。
要说吃食,都是野蔬野味。还常常要她吸风饮露,辟谷修行,哪有一丝烟火气可言。
如今,看人家吃一碗最低廉不过的白粥,却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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