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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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月光照下来，似乎拉长了院子里一个朦胧的影子。

    那似乎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正在院中树木渗透的月光下慢慢移动身形。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些微微的摇摆，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模糊而黯淡的阴影。

    那身影似乎一直在盯着房中蓝田的动静，眼见那房间里原本只有前厅亮着灯，再到左手边的卧室忽然也打开了灯，既而，又亮到了洗浴间。

    窗外男人的身体慢慢在庭院中移动着，有夜风吹来，吹起他长袍的下摆，露出半截长长的腿，那腿上的粗布裤子，原是黄昏时才新换上的一条。

    他的步子移动得很慢，似乎有隐约的犹豫，可是每当他想停顿，又好象总有什么声音在催促他一样，终于还是慢慢走向了洗浴间的窗户。

    那里有一棵半枯半荣的老树，月光透过枯枝透下来，完整地打在人的身上，才可以看出原来那高大却移动缓慢的身形，竟是重叠了两个人的背影。原来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上，还背着另一个绵软如丝的男人。

    而那处于下面的男人，正是之前从蓝田房中走出的哑仆孔武，背负在他身上的，却是一个看起来极是瘦弱，不盈一抱的蒙面男子。

    他整个人紧紧搂着孔武的脖颈，一双手虽然极是纤瘦，却像是怕失足跌落般使足了力气，手背上迸出了青筋出来。而他俯在孔武肩膀上的一张脸，虽然蒙着厚厚的黑纱，却犹可看见雪白的一线额头和一双细长如凤的眼睛。

    旁边的老树虽然有一半已枯萎，但仍然生长的一边却依然盛壮，粗壮的树干上缠绕了不少无根的藤萝般的植物，那是专靠吸附在大树上才能生长的生命，树如死了，这些绵软的植物便也会枯萎而绝，若在书本上，便叫它做菟丝花。

    虽然有风，但院子里大约因冰山大佬二少爷不在的缘故，倒静谧的得，因此那洗浴间的灯光打开半晌后，忽然传出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在窗子外面的人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似乎那水声给了孔武身上的男人以莫名的触动，他蒙着黑纱的脸轻轻俯到孔武耳根处，低低说了什么。孔武雄壮的身子抖了一下，却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忽然张开口，尖利而雪白的牙齿用力咬在孔武结实的耳垂上。

    大约是吃了很大的疼，孔武在极度的抵制中竟然还发出了极低的一声闷哼，并终究还是慢慢走到糊了白纸的窗前。

    银白的月光照在孔武的脸上，他此刻却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有热热的东西从他耳垂上慢慢渗出并滴下来，浓如点点的朱砂。

    孔武仿佛不甘中却又隐着一丝渴望般，慢慢伸出舌尖，极轻极轻地将窗上微微发黄的白纸舔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伏在他背上的男子此时仅用左手搂紧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却慢慢滑向孔武其他的所在。

    一个声音细若蚊蚁般在他滴血的耳边响起。

    “你若真是不想也不敢看，为什么那劳什骨子，这工夫倒会有了这样大的动静？难道我还不知道，你越是紧张害怕的光景，便越是你心中有了邪念，便是开始管不住它的那副德性”

    孔武整个身子都隐隐颤抖起来，整张脸烧成了一块火炭般烫热。那热度中似乎既有羞愧，又有一丝莫名的激动。

    房中的水声依然在哗哗作响，孔武浓密的睫毛拼命地扇动着，试图压抑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眼睛。

    背上的人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和神色，却似乎对他的一切行为都了如指掌，本就细长如丝的眼睛忽地眯成了线。

    “睁开眼睛，再不看过去，从今儿夜里开始，我便不是三天一碗，而定是要每天灌三碗那药给你，便你有十几二十条裤子，也不够一天换的，你倒是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