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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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名最后还是喝醉了。影山飞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正在轻声哼唱着。
海边风很大,将她的黑色长发吹得到处乱飘,万里名眯着眼,绿得很朦胧。她看上去很像是神话故事里的海妖。
这歌的旋律他很耳熟,但是具体在哪听过,他是说不出来的。
影山飞雄莫名觉得应该是在家里。
就只是一种直觉,这么轻柔温暖的歌,应该是属于家的。
然后,他亲眼看见万里名从一堆酒瓶里找出手机,飞快地打解锁,然后播出一通电话。
现在是早晨七点三十六分,万里名播出了一通电话。
在她播出的那一瞬间,影山飞雄的手机响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看看万里名,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来电署名——世界第一的万里名大人。
时隔半年,他又一次收到了万里名的来电。
然而打电话的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在他面前。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一样,还在喂喂喂地嘟囔着:“怎么不接……”
影山飞雄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操作,但是……喝醉酒的人嘛,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吧。
他于是接通了电话,也发出了声音,想听听万里名想说什么。
“影山……”
还是这个称呼,影山飞雄的心一沉,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笨蛋”。
这声音大到了什么程度呢,影山飞雄下意识把手机拉远,差点给甩进海里去。
这个点,海边已经有其他人了,此时此刻,零星几个人都把视线投到了他们身上。
影山飞雄揉揉耳朵,转头去看万里名,她却已经安静了下来,手臂自然下垂,仿佛刚才大声喊的人不是她一样。
手机在她指尖摇摇欲坠,要是风再大点,就会掉落到浪里。
影山飞雄这次没有犹豫,帮她握住了手机。
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但是万里名没什么反应。
在那一声几乎能把她嗓子喊哑的笨蛋之后,她就陷入了一种近乎奇异的冷静中。
这冷静的起源已经没法追溯了,但影山飞雄突然想到了悲伤一词。
他不明白这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更不明白这种词为什么会和万里名挂上钩。
在影山飞雄心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把万里名和西谷前辈打上约等号的。
万里名静静看着海面,从她在凌晨坐到这里开始,这浪就一层一层没有穷尽地涌动着。
她不动,影山飞雄就陪着她不动。
但电话一直没有被挂断,过了一会儿,万里名又重新把手机搭到耳边——连同影山飞雄的手一起。
她吸吸鼻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要说什么吗?”
“说这声音很好听啊。”
影山飞雄屏住呼吸,除了浪声以外,什么也没听到。
他满脑袋问号。
万里名却好像酒醒了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你听不到吗?风在哭。”
影山飞雄神色正了正:“万里名。”
“嗯?”
“你是不是喝酒喝太多,耳鸣了?”他问。
要是其他人说,那应该是开玩笑的调侃,但是影山飞雄这么说,一定就是真情实感的担心。
因为还有点醉,万里名没能第一时间明白他的意思,反应了一会儿,她也严肃道:“应该不是,我还挺健康的,没什么基础病。”
现在是2017年,影山飞雄20岁。
在他这和排球为伴的20年里,一共有过两次照顾醉鬼的经历。
不巧,这两次的醉鬼都是万里名。
她坚持不要影山背,自己拄着拐摇摇晃晃走到了家门口。
一进门,倒头就睡。
影山飞雄在玄关,听到卧室里面传来扑通一声响,连忙去看。
万里名趴在床上,一只手搂着她的小狗玩偶,已经睡着了。
影山飞雄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这毕竟是万里名的房间,她之前是明确拒绝他的。
但是,现在是不一样的吧?
他很难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就像每次背单词,quite和quiet这种很像的,他总是会弄混。
影山飞雄没去看房间布局,拉过一旁卷成一团的被子盖到万里名身上。
她脸很红,嘴唇水润润的……
影山飞雄反应过来,只一瞬间,脸就变得和喝醉酒的万里名一样红。
他起身,僵硬地走出卧室,顺便帮她关了门。
一低头,却没看见四十的影子。
放在平时,四十早就扒着门迎接了。
万里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掉了。
她把脸埋进小狗玩偶里,哼哼了几声,终于肯爬起来。
一开门,却看见影山飞雄背对着她蹲在地上。
这是在干嘛,她疑惑地上前,走到影山身后——在他前面,是背朝他们蹲坐着的四十。
一时间,两人一狗居然排排站队一样,清一色对着玄关。
影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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