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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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方沁错身进屋,使岚鸢将食盒一层层打开。第一层是切好的羹果,新鲜带着水珠,第二层是糕,五颜六色,第三层摆着一壶茶,都是专门为他预备的。
方沁将糕点盘往曹煜推了推,期盼道:“煜哥儿,你吃。”
曹煜讶然拈起一块绿豆糕,在唇齿间轻抿,倏忽化开,甜蜜可口。
“您这是?”
她抬起双水波潋滟的眼,直直望进心坎去,“煜哥儿,你守信用,又很帮我,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
曹煜不是笨嘴拙舌的人,放下那块糕,搓搓指尖碎屑,一时间话在嘴边滚了一圈,竟没能说出来。
方沁试探问:“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能否再帮我一次?”
曹煜乜了乜眼,嘴里的甜到嗓子眼变成了齁,“您说。”
方沁踅身看向门外,见没人,硬着头皮道:“我,我想请你这几日到长乐桥的字画坊,等一个人。”
“谁?”
“你见过的,在长乐桥和画舫你都见过他。”
崔莺莺会张生,小红娘在当中乐此不疲地周旋,这出戏没了他,还真唱不下去。
为了让这出戏好好唱下去,曹煜不得不到长乐桥等她的“张生”。
接连去了三次,没有遇上,问过掌柜才知道,“张生”日前已去过字画坊,得知妙笔先生封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曹煜颦眉问:“妙笔先生是何人?”
掌柜拿来妙笔先生的画与曹煜介绍,而后倒吸气道:“我听连三爷说,他要找的那位姑娘,就是妙笔家的千金,可惜就连我也不知道妙笔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乍听来,这可真是个借尸还魂叫人毛骨悚然的消息,但细看那画作,曹煜眉头轻结。
蔷薇初绽,墨色浓淡有致,枝条繁复缺不杂乱,与小澜苑的景致如出一辙又平分秋色,难说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妙笔究竟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曹煜冷笑,她那日在琼院顶着毒日头执笔作画,又从西角门带着画轴偷偷出府,还要他保守秘密,原来连起来是这么一个故事。
下晌清闲,掌柜使伙计去擦柜台,忽问曹煜:“小官人,你找连三爷何事?他是安远侯府的小公子,若真有急事,还是登门寻他方便。”
曹煜回神却道:“掌柜的误会了,我不找他,只是问问。”
之后三天,曹煜没再去到长乐桥,对方沁只说没能将人等到,不过他在店里留了口信,如果顾梦连去到那里寻她下落,就会知道他们之间是天假良缘,一定回心转意。
方沁听后红了红脸,她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固然着急,可真与顾梦连面对面,也不知该问什么。
她只是觉得遗憾,横竖要与个男人成婚,如果对方是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将心事说给唯一与她分享秘密的人,“煜哥儿,我起先没所谓,现在遗憾不能嫁他。比起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的确是嫁给他更好,你说呢?”
曹煜目光落在别处,淡然道:“您多虑了,他或许是‘更好’,未必会是‘最好’。”
“你说的不假,可‘最好’我也未必够得上。”
“您是齐国公的小姑姑,侄媳是内阁大学士崔成的女儿,能与您谈婚论嫁的人,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品貌。”
方沁听进去了,小路上僻静,足够她一言不发地沉思一会儿。
暖风吹着,飘过一片乌云来,短暂为曹煜眼下增添一份不耐烦的阴翳,他自觉仁至义尽。
他扯起笑意,“小祖宗,我该告辞了。”
许是觉得曹煜这人知心,方沁上前两步,焦急掣住曹煜衣袖,红着眼圈抬脸问他:“如果我听你这么劝解还是觉得难受,有办法可解吗?”
曹煜让她拽得肩上一沉,耐心告罄,哪知抬眸对上她含着一包泪的眼,没由来皱了下眉,旋即拿出几分虚情假意的温柔,蒙上他冷峭的眼。
周遭无人,他手掌托上她粉软的腮,拭去那点泪花,“您别哭,哭得我心疼,为着一桩八字没撇的婚事,何苦呢?”
方沁掉两滴眼泪也缓过来,自暴自弃,“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匆匆见过几面而已,我连他叫什么都才弄清楚,有什么好遗憾的。”
曹煜欣慰,“这么想就对了,人都要向前看,遗憾一会儿想开了也就过去了。”
方沁有感而发,“你给荃哥儿当先生,也叫我受益匪浅。煜哥儿,往后下了学没事就在小澜苑多歇一歇,不用急着走,我这儿欢迎你。”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方沁想不到,这世上有人哪怕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也挡不住天生坏种,见不得他人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