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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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他出去。屋里静悄悄,方沁忽然想起崔慧卿近日忙着张罗曹煜和芸姐儿的事,最后竟无疾而终,惹周芸伤心。
趁荃哥儿不在,方沁凑身扬眉觑他,“煜哥儿,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来你和芸姐儿是再登对不过了,为何不答应这桩婚事?”
一句话叫曹煜找出五六个听觉不适的地方,他笑看回去,“难言之隐倒没有,小祖宗不知,我早在老家订过婚,要我此时反悔未免背信弃义。”
这话说得方沁微微一怔,掰瓣柚子塞进嘴里,终究没有当回事,“原来是这样,那也情有可原。”
她叹了声,“静雪最初就是不赞成你们的,你将来还要入仕为官,嫁你少不得许多操劳,她想芸姐儿嫁个家里当官,受祖上荫庇的少爷,凡事不用操心,家庭和美就好了。”
说话间柚子汁顺下巴滴下来,方沁慌忙拿手背去擦,看上去有些狼藉,她红着耳朵根拿绢子。
曹煜见状起身,绕到屏风后头,端过洗漱用的盤匜到她手边,“您拿这个洗洗手。”
她道:“那架子上还有块玫瑰油香皂。”
“我给您拿来。”
方沁擦过香皂,在水里搓搓嫩白的手,泡沫由曹煜舀水给她冲洗,细弱的水流在她指缝穿行,叫他想起了句词,“玉软云娇,姑射肌肤洁。”1
搓洗干净,她两手虚架半空,拿一双剔透的眼睛望他,无意识地将他差使。曹煜旋身又去取来手巾,包裹上她双手。
她手小,骨弱筋柔,细细白白,埋藏在棉手巾里随他双手动作时隐时现。
曹煜耐耐心心一个指缝一个指缝地揿干,娴熟得正如同他已不止一次地服侍过她。
“煜哥儿,你也太认真了。”她嫌他仔细,抽出手去,“擦干就好了。”
外间,丹筝带荃哥儿如厕回来,遇到琼院过来的袁碧莹,她收到这借花献佛的蜜柚便喜笑颜开朝小澜苑来。
“小姑姑忙什么呢?”
袁碧莹蓦地一歪头,是瞧见了门里恭恭敬敬的曹煜,大老远便提着音调“唷”了声,“今天有稀客在。”
收了顾梦连送的礼,一件小事都能教方沁笑逐颜开,见袁碧莹来了,下榻去接她,“你一来,就又有稀客也有常客了。”
袁碧莹身上熏着昂贵的香,进屋便冲淡了蜜柚的甘甜,“分东西叫各个院来领就是了,还专程一间间送,这样的性子将来去侯府怎么管家?还不让人欺负死呀?”
方沁想想也是,但又嘴硬,“我是不懂管家,可侯府的家本就该姚恭人来管。”
“你呀,那句话怎么说的?熹照,是不是叫朽木不可雕也?”
曹煜不知何时从坐榻行至下首的座椅,款款跟随二人,笑容得仪。
“太太言重了,这话还有后半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出自《论语》,意为无药可救,烂木头不能雕琢,粪土筑的墙不能粉刷。”
袁碧莹听得直皱眉头,手帕掩着鼻子偏头朝方沁笑,“这么粗莽的话也是论语里的?”
方沁被她逗乐,咬着嘴唇忍笑,叫她收敛些个,“送去的蜜柚你用过了吗?”
袁碧莹一摆帕子,拉扯方沁在塌上侧坐下,“没来得及呢,横竖是小姑姑赏给我的,那两个眼红嘴馋的货只得眼巴巴等我划拨,你也该学学我的手段。你嫁给顾寐胥早晚要当家的,眼下的确父母在不分家,可等侯爷百年之后,你还守着那长嫂度日不成?”
方沁伸手轻拍在她腿上,“这些话你也说得?”
“怎就说不得?我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什么话都敢说。”袁碧莹话锋一转,眼梢觑着曹煜,“惹我不痛快,白的也能给我说成黑的。”
话里暗藏讥锋,曹煜默然,见塌上二人自顾自热络聊着吃茶无视了他,索性起身告退,又在方沁热情劝说下,带了颗果香四溢的柚子走。
岚鸢在院里耷拉着眼皮教丫头编扫帚,抬眼见他出来,不动声色埋下脸,仍不敢相信他和二太太曾被方沁撞破私会。
方才三人共处一室,她心里直替方沁擦汗,小祖宗可千万别再撞破什么了。
袁碧莹本就对曹煜带着怨气,那日佯装崴脚后,她还想方设法偶遇过他几次,但他从来一副死人相,要他扶一把就扶,陪她说话就说,脸上没有不情愿,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实在无趣得紧。
这日又将他在西角门逮到,他老远瞧见自己就行个礼,多尊敬似的,袁碧莹哼了声走上去。
“跟我过来。否则我就去说你拒绝周芸的婚姻,是因为窥觊你小姑奶奶,想借她鲤鱼跃龙门,且看连小爷会不会将你这白玉似的俊庞儿打得鼻青眼肿,大爷又会不会说你辱门败户,与你断绝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