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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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的经理。”“顾琛对深华根本不熟悉，这样贸然地任命为经理，恐怕不妥吧？”顾亦扶了扶金丝眼镜发问。
“有什么不妥，这公司本就是宁家的！”万长远厉声道。
顾琛的外公宁深华当年把深华交给顾名章，跟着宁深化打江山的这些人都不甘心，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当年一起开辟深华集团的那股义气还在，本以为顾名章死了，深华集团理所应当成为顾琛的，谁知却半路杀出一个辛玉。
可偏偏遗嘱的事情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作假证据，只能任由顾亦和辛玉两人嚣张。
今天看似是让顾琛任命为项目经理，其实也是在间接地警告辛玉和顾亦。
深华集团究竟姓甚名谁。
顾亦和万长远的态度丝毫不客气，或许应该说，以他们为代表的两股势力已经剑拨弩张。
“万总，你莫不是忘记了顾名章的遗嘱。宁深化死后自愿把深华给了顾名章，顾名章死了又自愿把自己的股权给了辛玉，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写着。”顾亦笑道：“至于你说的宁家，早已成为过去式了。”
“万总，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商场上最忌讳固步自封。”
万长远气得一拍桌子。
“你！”
“遗嘱？”一直沉默的顾琛忽然开口，他嗤笑了一声：“遗嘱是真是假，想必没有人比顾叔叔你更清楚。”
在座的都是深华的高层，唯独顾琛，除了是顾名章儿子这一点，他在深华没有一点实权，可是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西装三件套，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凶戾的气息被掩盖了七分，剩下的三分藏在锐利的双眼中，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芒，射向顾亦，以及顾亦身后的几位拥护者。
顾亦勉强镇定，而他身后的几位忍不住出了冷汗。
“顾名章的头七才刚刚过去，叔叔和我继母，你们不顾旁人地勾结，就妄想把深华收为己有，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一些。”
顾琛缓缓笑道，与其说是笑，不过说是在确定猎物的七寸。
这话暗地里所揭示的信息是十足的丑闻，顾亦脸色有些难看。
“我向来按指示办事，遗嘱上清清楚楚说明，顾名章把股权给了辛总。我自当要不留余力地来办。”
顾琛对顾亦的解释没有兴趣，他的双目在顾亦身上短暂停留了几秒，便又盯上了辛玉。
顾亦这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不在乎任何丑闻，顾琛这话是说给辛玉说的。
顾琛的控诉，辛玉听得心惊肉跳。
“现在辛玉是深华集团拥有股权最多的人，顾琛能不能任命项目部的经理，自当他说了算。”顾亦也将视线移到辛玉身上，打算让辛玉做定夺。
09系统适时提醒辛玉【宿主要乘胜追击哦。】
辛玉艰难地看向顾琛，就见顾琛在打量他的同时，手里还把玩着一个莹润的钢笔，顾琛的两指漫不经心地在笔帽上摩挲。
辛玉眼尾发红，干涩道：“深华、深华集团不是猫狗之类的东西就能进的。”
“项目部经理的职位暂时不空缺……倒是我少了一个助理，”辛玉笑了笑，尽量让自己和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笑得恶毒一些，可他显然不得要领，两颊僵硬极了，更像一个漂亮的木偶在拙劣的表演，“不如让他给我当助理……”
这话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辛玉在公司里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让顾琛去给他当助理，在外人眼里相当于服务一个草包，再没有比这更戏侮的事情了。
会议室里静了一瞬，随即以万长远为代表的老股东们开始怒瞪辛玉。
顾琛神情叵测，看不出喜怒，只是摩挲笔帽的两指开始用力。
顾亦让辛玉来定夺他能否任职，看似是在表忠心，其实是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了辛玉，让辛玉作为一个靶子来承接万长远等人的恨意。
病兔子不仅不知道自己被当作枪使，还傻乎乎地向他示威。
顾琛脸上带着冷意，手指微微用力，捏扁了铁质的钢笔。
看见钢笔的下场，辛玉脸又白了几分，被捏扁的仿佛不是钢笔，而是他细伶伶的脖子。
顾琛一定恨死他了。
辛玉以为会收获恨意值，但并没有收到系统的提示。
紧接着，一份文件被万长远扔在桌子上。
“顾名章去世之前，曾亲自盖章过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就是任命顾琛任命为项目部的经理，只是当时顾琛拒绝了，这份文件现在还有效。”
万长远的目光扫过顾亦和辛玉。
最后一张底牌亮出，顾亦哑声。
这份文件他记得，只是他以为顾琛拒绝后，顾名章便销毁了，没想到留在了万长远那里。
辛玉呼吸困难，如果顾琛进入深华，岂不是每天都要和顾琛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对于他获取恨意值来说，明明是个很好机会，但辛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真和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方的势头减弱代表着另一方势头的高涨，万长远仿若出了一口恶气，脸色十足地傲然。
但顾琛接下来的话让他错愕无比。
“我思来想去觉得辛总说得很对，”顾琛顿了顿，漆黑的眸子紧紧逼视着辛玉，“以我现在的能力，相比当一个经理，还是当一个助理更为合适。”
所有人的视线统一看向顾琛，似乎一时之间不能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当辛总的助理。”顾琛重复一遍。
“顾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长远震惊道。
顾琛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知道自己的脑子十分的清醒，即使当成经理又如何，顾亦不会给他任何实质性的权力，倒不如自降身份成为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助理。
再者，他越发觉得辛玉有趣，顾名章没有死之前，辛玉歹毒而又愚蠢，虽然恨他，但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激怒他，顾名章死之后，辛玉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怕他怕的要死，还偏要虎口里拔牙。
每次看到辛玉被自己吓哭，他便会产生一种很隐晦的快意。
想着，顾琛朝辛玉扯了扯嘴角。
凶戾的狼忽然对自己笑，再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了，辛玉头皮发麻，脸色惨白。
当然更让辛玉崩溃的是，顾琛真的要当自己的助理，他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激怒顾琛获取顾琛的恨意值而已。
如果顾琛成为经理，辛玉也许能避开，但顾琛成为自己的助理，那么就意味着，他每天都要和顾琛面对面。
辛玉惶惶难安，拼命忍住眼泪，第一次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体验了。
“我不同意他当我的……助理。”辛玉微弱，嗓音发颤地反驳。
万长远一拍桌子。
“怎么给你当助理还委屈你了不成！”
从没有一个长辈这么凶地对辛玉说话，辛玉吓得一个激灵。
顾琛不悦地看了眼万长远，万长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
而顾亦则用眼神安抚辛玉，随即道：“既然顾琛愿意，那最好不过了，深华是一个公正的公司，即便是董事长的儿子，也应该从基层做起。”
万长远见顾琛是认真的，也就默许这件事情了。
于是那声小小的，微弱的反驳自动地被人忽略过去，顾琛三天后任职辛玉的助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
会议结束，两方人马陆续离开。
顾琛走到门口，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万叔叔，你先走，我随后去找你。”
万长远点点头，先行一步。
会议室里只剩下辛玉，辛玉还没从顾琛即将要当自己助理的噩耗中平复过来，惨白着脸缩在椅子上沉默不动。
顾琛站在门口打量他瘦弱的背影。
看似在高位，其实四肢被铁丝牢牢桎梏住，一举一动都被人钳制住，小声的反驳没人愿意听见，那群老狐狸在意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们的利益。
顾琛嘲弄地想。
不过他也高尚不到哪里去，罪魁祸首就是他。
顾琛朝他走过去。
脚步声重新响起，辛玉抬起头，见是折返回来的顾亦，顿时惊慌，带有轮子的办公椅向后滑动，戒备又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刚才在会议上，他那样说顾琛，辛玉以为顾琛返回来是为了报复他。
“是你说的，要让我当你的助理，我满足你，你倒是又委屈上了？”顾琛问道。
男人高大的身躯具有很强的压迫感，辛玉莫名地心悸，想起那个轻而易举被捏扁的钢笔，他频繁的挑衅，也许有一天也是那样下场。
辛玉很害怕，不愿意回答顾琛的问题，发着抖别过去脸，不看他，不与他对视。
顾琛在他旁边坐下，用脚拨动辛玉椅子的转轴，强迫他的脸面对自己。
一对上顾琛黑墨般的深邃的眼睛，辛玉就忍不住战栗。
顾琛看见辛玉的眼睛只是红，没有湿润，很失望，很可惜地说了一句，“怎么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