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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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正堂大厅,至屋子中央站定后向众人行作揖礼。宾客席上的赵子桓见她此时未施粉黛,樱桃小嘴却是不点而赤,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亮、漆黑的眸子里似是藏着一湾清亮的泉,如磨的青丝披至腰间,只用了一条红色发带堪堪绑住,恍若遗世独立的神仙妃子。
今日席上人多,顾锦棠没有瞧见他,加之两人不过打马球那日有过一面之缘,顾锦棠也未刻意去记住他,这会子已经不大能记起他的脸。
琴师开始弹奏雅乐,伴着清脆的古琴声,有司执着托盘进前,赞者开始唱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1”
唱毕,二太太李氏从托盘中取下红木梳子,亲自为她梳发加笄,初冠加完,顾锦棠复又朝观礼的众人屈膝行一礼以示谢意。
顾锦棠正欲随婆子前往东房换上浅色襦裙,却听得外头一阵熙攘声,宋霆越负手大步跨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五大三粗的汉子,皆是有过军功在身的,或为先锋官,或为副将。
“本王可是来晚了?”宋霆越面上含着笑,眸光扫了有些怔住的顾锦棠一眼,接着又将目光定定落在险些被惊得魂不附体的东乡侯顾勉身上。
众人见是南安王驾临,忙不迭地起身下拜行礼,“见过南安王。”
“无须多礼。”宋霆越长腿一弯,直接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敛了敛笑意,声音亦跟着沉了几分:“顾大人还未回答本王的话。”
顾勉这才强回过神来,颤巍巍地回答说:“王爷来的不晚,小女才刚加了初冠,时候还早。王爷屈尊架临寒舍,臣倍感荣幸、蓬荜生辉。”
“嗯。”宋霆越漫不经心地应着,看一眼明明受了惊吓却还故作镇定的顾锦棠,对着那琴师道:“怎么不奏乐了?”
片刻间,悠扬的琴声自琴弦上传了出来。
顾锦棠撞上他的目光,没有片刻迟疑,扭头就往东房的方向走去。
换上一身鹅黄色襦裙,顾锦棠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衣袖宽大,倒也不必担心被人给瞧了去。
不知为何,此时的顾锦棠心里头总感觉宋霆越那厢来者不善,一旦上位,只怕就不是只上门来吓唬他们一番这般简单的了。
顾锦棠回到正厅,对着顾勉行跪拜大礼,以谢父母生养大恩。
于是赞者那厢又唱:“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2”
不多时,唱音再次落下,三房的太太尤氏为顾锦棠加上钗冠,整理鬓发,起身回到席间。
顾锦棠便又往东房里去,换了一身极能展现女儿家柔美身段的曲裾出来。
此时的她半点都不想去看宋霆越,奈何宋霆越偏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来二去间,难免就要对上他的眸子几回。
似是察觉到顾锦棠目光中的闪躲和避讳,宋霆越执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又到了去东房换衣裳的时候,这来来回回地往正厅和东房跑,搞得顾锦棠一个头有两个大,实在有些接受不来这样繁琐的礼仪流程。渐渐的,她起了磨时间的心思,好容易挨到最后,听完父亲的训诫,这及笄礼才算完成了。
总算是没生出什么岔子来。
顾老夫人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垂了眸去看面上神色晦暗不明的宋霆越,见他并无要做着什么的样子,这才清了清嗓子向前来观礼的宾客表示感谢,告知她们可以去会客厅吃席。
宋霆越那厢却是起身作别了,状似开玩笑似的说道:“这席本王便不吃了。顾大人教女有方,想必府上的二姑娘、三姑娘定能如她们的长姐那般,觅得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莫说是顾家人了,在座的那些个宾客但凡六年前听说过那桩事的,此时都不禁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顾老夫人则是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两腿一软直愣愣地跌到了圈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曾嬷嬷见状忙不迭地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低声连连劝她千万要保重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人群散去,秦沅来到了顾锦棠身边,关切地问她:“三娘,累不累?我六月及笄那日,头上的钗冠压的我脖子痛,快些回屋换了去吧。”
顾锦棠莞尔一笑,牵了她的手往塌上带,“那沅娘在此间小坐片刻,待我换了衣衫便来找你,金秋八月,钓螃蟹最是有意思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