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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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青果耐心的等她吃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药包，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她手中蔓延开来：“吃好了，上药吧？”

    “怎么还要上药？”长公主的脸又沉下来：“你那药是哪儿来的？”

    “还能哪儿来的，大街上买的呗，谁让你这儿连药都没有啊。”孟青果拆药包的力气过大，里面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来。

    她本来还想着长公主毕竟是王宫贵胄，出门肯定会随身带些名贵的药材，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得用自己在街市上随手买到的便宜药。

    不过药虽然便宜，好歹药效是不差的。

    长公主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按我家的规矩，小时候要吃苦药，我娘亲就会先喂我一颗糖。先头甜了，待会儿就不会那么苦了。”孟青果笑嘻嘻的望着她：“要不你自己来，我不看？”

    长公主偏过头去，眸子漆黑：“不必了，没那么矫情。”

    孟青果看她一眼，边准备边嘟囔：“殿下，想要活的久一点，就要惜命，对自己好一点，若是抢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长公主骤然抬眼：“你说什么？”

    孟青果扬起脸，满脸无辜的笑着：“没说什么呀。”

    她顿了顿，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药，接着没头没尾的嘟囔了一句：“你一直这么抗拒，难道这些药对妖造成的创口没有用？”

    “……不是。”长公主破罐子破摔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以往都是我自封灵识进行疗伤。”

    能被自封灵识治好的，都被治好了。

    而那些深入骨髓的，连自封灵识也无法痊愈的，她就自己扛着，听天由命。

    “既然有效，那就快点吧。你脸色这样差……”

    孟青果并不知道自封灵识是怎样痛苦的治伤方式，她只是猜测，长公主忍这么久都没有进行疗伤，那现在必然不是自我疗伤的合适时机。

    孟青果急匆匆的从自己的房里找出了剪子和纱布，还像模像样的打了一铜盆热水。

    “你这是做什么……”长公主看着她窜来窜去的身影，啼笑皆非：“我又不生孩子。”

    “啊……不是这样么？”孟青果手足无措，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暗道：垃圾电视剧，误人子弟……

    “你过来。”长公主抬起眼，那双黑眸从她脸上划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看你这样子，没帮人上过药吧？”

    “是……是没有……”她有些心虚，顿了一下，又有了底气，胸膛一挺，“我自恃还是有些经验的，我小时候给家里的小鸭子治过腿。它本来都被猫咬跛了，我天天追着它，给它抹药，硬被我治好了。”她眼中泛着亮光：“我厉害不？”

    “……”长公主咬了咬牙，“药给我。”

    “行……”孟青果看她单手解开衣服，心里有些紧张：“我需要回避吗？”

    “随便。”长公主神色淡淡：“孟姑娘若是想看，留下也无所谓。”

    长公主解开衣服，里衣慢慢从肩头褪下来，余光瞥见身后一道僵立的影子。

    她还真待在后面看着。

    好，想看便看个够吧。

    衣服脱下来，孟青果心里咯噔一下。

    长公主很白，她的背和她的脸一样白，莹白如玉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陈年的鞭痕，以致于那个穿透她身体的血洞，都不是那么显眼了。

    “孟姑娘，别发呆了，帮我递剪刀。”她微微侧过头来，那个优雅美丽的背影逆着光，露出她眼里一点光亮。

    这样的诱人，孟青果下意识的照做了。

    “等一下……你要剪刀做什么……嘶！”

    孟青果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心脏拼命跳动，透过指缝，看见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她，脸色白的吓人。

    “拿水洗洗不就好了，何必……”孟青果快崩溃了，看着长公主一手的血，还有血泊中的剪刀，简直就像命案现场。

    这个世界又没有麻药，这样玩，真的不会出人命么？

    “鲛人幻毒伤过的地方，如若不清理掉，很快便会腐烂。”长公主宛如听到什么笑话，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角却挂上了一抹讥诮，“孟姑娘看着骁勇，不想胆子比兔子还小。”

    她见长公主血流的像小溪，空气中浮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也顾不上计较她话里的贬损，一把抓起纱布，颤抖着手按在她的伤口上，听见她闷哼一声。

    “你快自己按着！”孟青果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冷汗湿透了后背，“快点，我怕弄疼了你。”

    岂料她沾着血的手在盆里一涮，带着温热的水珠覆上了她的手，用力按紧了。这一按几乎是带着自虐的恶意，这样的痛楚下，嘲讽的话语是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你可以用力一点的。”

    孟青果岿然不动，看上去相当镇静，实际上连头皮都发麻了。

    二人不查的是，月色此时逐渐暗淡下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袅袅烟雾，正顺着江风在房内快速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