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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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瓷瓶里插的都是假花，已经沾了好些灰尘。墙上的字画也是，不仅落了灰，有的地方还结了蛛网。

    长公主也在四处转悠查看着，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孟青果不敢站的离长公主太远，不仅是因为光源在长公主手里，还因为，靠近长公主能让她心安。

    闻着长公主身上那股清凉的梅花香气，孟青果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一个多么奇怪的想法。

    明明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对长公主的印象还差的离谱，若不是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她和长公主接触，她一定躲的离她远远的。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心疼她的倔强，心疼她隐藏在那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脆弱，甚至开始理解她那些被世人诟病的离经叛道的做法。

    她就像是正在透过她套在外面的那一层层虚假的面具，透过她为自己磊起的密不透风的高墙，穿过她那坚硬似铁的盔甲，去一点一点触及她的灵魂。

    尽管这个灵魂并不完美，尽管上面早已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长公主这时已经从一列整齐的书中抽出了一本略显破旧的书，书的封面由于被茶渍侵染过而显得有些皱巴巴的。

    长公主把书放在胳膊上，颇为认真的翻阅着。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孟青果能看到她那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淡淡阴影。

    她翻了几页，从里面翻出一张崭新的纸张来，这纸张看着像是从某本书里撕下来的残页，隽秀的字体在纸张的空白处写着一大段话。

    孟青果对繁体字勉强还识得一些，但是被写成这么小的文字，看起来就有些吃力。她看了半晌，也就识得了“黑，火，百”这几个字。

    长公主静静的看着，眸色深的如同黑不见底的深潭——孟青果大概从她的神色中知晓，这纸上抄写的东西大抵是有很大猫腻。

    “啪！”长公主合上书本，又重新把它归回原位，然后便拿着那张纸快步走出了书房。

    孟青果一头雾水，却也只好乖乖跟在长公主身后。怎料长公主越走越快，像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一样，孟青果追她追的越来越吃力，只好开口问她：“殿下，你突然走这么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长公主闻言脚步一顿，头往后偏了偏，孟青果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到她的话音：“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直接回府吧，稍后我会差人备好车轿的。”

    孟青果听完她的交代，没再继续追上去，就站在原地望着长公主的背影，看着她那翩飞的衣袖逐渐隐匿在夜色里。

    孟青果回府之后，连着两三天都没有再见到长公主。

    她去问李千时才得知，长公主从吴归远的书房中翻找出来了去年皇城军备补给□□的进口量，这进口量远远大于军队实际收到的量。

    听到这里，她总算是明白长公主那晚的神色为何那般急切。毕竟敢私底下贪污大量军备，基本上就和谋逆扯不开关系了。

    据说军需财政部的大员沈正松第二天就被大理寺带去提审，长公主这些天也一直在处理各项事宜，忙的焦头烂额。

    知道长公主有要事在忙后，孟青果也知趣的没再去打扰她。

    她身为沧远卫中的一员，在长公主府内住了好些日子了，愣是一件事情都没有做过。若不是那日参加过一回吴府家宴，孟青果都要以为自己是个被遗忘在府上的闲人。

    自她从吴府回来之后，长公主府上没人敢给她递话本子。孟青果只能白天偶尔出去街市上逛逛，买点好看的新衣和小玩意儿，再吃点好吃的糕点，看看戏听听书来打发时间。晚上闲的慌了，就去做那还未完工的面具。

    她设计了好几个样式，总觉得不对幻境里看到的那般味道，便只好先去做面具的大致样子，准备等大致做的差不多了再往上面描样子。

    皇城的天晴了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就又开始阴雨连绵。下雨天孟青果就没有出府，专心的在房里做面具手工。

    细细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在窗外的石阶上溅起一层轻纱似的雾。

    长公主撑伞来时，孟青果正在绞尽脑汁的想面具应该描什么面子。

    府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活计，住在这里的家丁婢女们并不清闲。因此大白天听到敲门声时，孟青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侧耳仔细听，直到声音又响起时，这才打开了门。

    长公主还穿着初见时同种款式的白衣白裳，肩上系了白色的斗篷，整个人立在雨中时，像是被水雾笼罩的仙子。

    孟青果刚想问她过来有什么事时，眼睛余光就瞥见了她手里拿的几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