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慕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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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祝她生日快乐,但他希望至少今晚岑声声收到花的同时能有一声生日快乐的祝福。侍应双手小心翼翼接过花束,工作这么多年自然察言观色惯了,他感觉得到面前的老板身份矜贵,不同寻常,却格外在意这束看上去并不是很贵重的花束,只能说明这里面有他看不出来的明堂,他更加得重视。
餐厅二楼的空中阁楼,摆着一架老式钢琴,常年会请钢琴老师过来弹奏些钢琴曲增添情调。
不过最近因为上一任钢琴老师个人问题合约到期后没有续约,餐厅的老板又有些强迫症,面试了好几个新人,都不是很满意,没事的时候就自己顶上去了。
这几天餐厅老板出差了,这一时间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钢琴老师续上,便也就空置着了。
周时慕吩咐了去送花的侍应,让他转告岑声声,除了这束花,还有他们餐厅的钢琴师想要弹首曲子一并祝她生日快乐。
按照这位古怪的老板的要求,侍应带着那束不寻常的花束来到窗边孤身坐着的女孩子面前。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位置预约的是两个人,但是这位小姐来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却始终没有等到人来。
可如果她等的人是楼上的那位老板,又怎么会对方不来见她,反而要躲在背后,吩咐他来送花呢?
侍应虽不明白楼上的老板这么安排的用意到底意欲何为,但职场生存的法则便是不该问的永远不要问。
老板总有老板的理由,他只需要做到配合,说该说的话,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他按照那位老板的吩咐,以准备好的说辞将那束以餐厅名义送的花束递过去,“生日快乐,岑小姐。#34;
接过花束的女孩子很明显的诧异和欣喜,连声道谢。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项顺利的工作,却没有想到她在略有些窘迫的问完如果没有很多消费的话,今晚的这束花是不是不太合适,得到否认的回答后就拎着包准备离开了。
他忙拦下来。
楼上的老板还有一项任务没有来得及完成,如果当事人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完蛋了。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请求对
方再多留一会儿。他祈祷对方能够不那么赶时间,能够有耐心等一等接下来的另一份礼物。
好在这位小姐的确很是好脾气,对于自己的提议,她欣然同意。侍应松了一口气,确认她暂时不会离开后才退开。他并不敢张扬客人的秘密,在餐厅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窗边坐着的女生。
二层的空中楼阁里,周时慕拉开琴凳坐下。
他记得在军总附院观光大厅的那晚,她略有些生疏地弹那首《致爱丽丝》,虽然不清楚这首曲子对她是否有特殊的意义,但周时慕猜测,她至少很喜欢这首曲子。
那么在生日的时候听到这首曲子,或许她会开心的吧?
虽然岑声声不会知道弹曲子的人是自己,但周时慕还是很想要在她生日的这天能让她尽可能的快乐。
曲子结束后再接那首最直白的《祝你生日快乐》,他想要表达的都在琴音里,不管未来如何,但他希望岑声声,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总有结束的时候,直到小指按下最后一个音,琴音夏然而止。以钢琴师的身份存在的周时慕这刻也该结束了。
赶在岑声声离开前,周时慕匆匆下楼离开,电梯刚到这一层,刚才的那个侍应很突然地追了出来,给他递了张粉色的便签,说是刚才窗边的那位岑小姐希望转交给他的。
便签纸是从中间对折着的,看不到里面写了什么。周时慕顿了下才接过来。
“岑小姐很开心,还想要当面感谢您。”侍应注意到面前的老板面色有一瞬的僵住,连忙解释道:“您放心,我没有透露任何关于您的信息,只说餐厅有规定,岑小姐也没有强求,所以写了这张字条,说是为了感谢您送她的礼物。#34;
周时慕眉头舒展着,#34;多谢。#34;
“烦您转达,虽然这次无缘相见,但人生际遇也总难以捉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见,如果有幸再见,我会当面祝她生日快乐。#34;
电梯门合上,周时慕后背倚着轿厢,不知道是以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两手摩挲着那张普普通通的便签纸。
或许因为赶时间,它折叠的也并不对称。
但因为它上面有岑声声留给他的话,周时慕这刻就觉得它千金难换,价值连城。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缓缓打开它的折叠部分,几行
清秀的小字,结尾还仓促画了个笑脸。
#34;很遗憾不能当面同老师道谢,只能留这张字条表达谢意。
其实这是个很糟糕的生日,但很庆幸因为听到了老师的琴音,让我又觉得这是我过得很快乐的一个生日。
真的非常感谢您~#34;
周时慕唇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细心地将便签纸装进口袋,偷偷藏好。虽然是顶包着钢琴师的身份,但他仍旧为岑声声的快乐而快乐。
如果靳逸琛带给她的所有不愉快都因为今晚的这个努力而替代,那么他就算在岑声声这里没有姓名,那也完全不重要。
他只需要岑声声快乐就好。
下到一楼后,虞茵的车子在马路对面的位置上停着。他几步穿过马路走过去,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再次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宴周明知故问,“你还真一个人下来了啊?花儿呢?人呢?一个都没有了啊?”“谢了。”
他对上前座两双满是问号的眼睛,除了这个好像也说不了别的了。
“没了?”
陆宴周还不死心,虽然也完全认同虞茵的猜测。
但他多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心觉得,周时慕怕不是那回在疾风当替身当上瘾了,上回全副武装的穿着做了靳逸琛的替身,任由岑声声抱着自己。
这回,他上楼去送花,又是以谁的身份?总不会还是靳逸琛吧?不至于这么惨吧?
然而任由他在前排如何调侃,周时慕始终不多透露半个字儿,只目光浅淡地瞥着他,仿若他是空
气。
虞茵看着马路对面一楼大厅里,岑声声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急急打了电话过去,从车窗探出大半个身子,对着接通的电话喊话,“声声!往前看,看我!#34;
她兴奋地向着马路对面的人摇手打招呼。#34;声声,还没有当面祝你生日快乐!可惜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但好在我可以送你回去哦!#34;
岑声声终于看到她停车的位置,一张脸满是笑意,快步穿过马路跑过来。她开始是径直往副驾驶的位置上去的。
虞茵那瞬其实有些心虚,电话里她没敢说车里还有两位大爷在,若是提前说了,很难讲声声还愿不愿意过
来了。
看岑声声因为车里的两人僵在原处。
“声声,坐后面。”虞茵只能蹩脚的解释,“他们俩正好在附近,又都喝了点酒,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他们当个司机,正好离你也特别近,所以我们就都来啦!#34;
其实都是真话,只是不是全部的真话就是了。
岑声声也不可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拉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
周时慕能够察觉到她的抵触,后座明明很宽敞,她还刻意离自己很远的距离,仿佛离得近了些自己还能吃了她一般。
摸着口袋里她留给自己的便签纸,周时慕内心有种异样的情绪。这感觉特别矛盾。她好像与自己咫尺之距,又好像隔着天堑鸿沟。
陆宴周故意说的明里暗里吐槽靳逸琛不是合格的男朋友的那些话,周时慕自然听得出他什么目的。
老实讲周时慕也这么觉得,可他心里有鬼,满腹私心,说不来那些酸话,但陆宴周坦坦荡荡,半点也不心虚,倒显得好像真的替岑声声出气一般。
然而让车里心怀心思的三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岑声声说出来的那句今晚他们俩分手了。那个瞬间,周时慕内心几乎已经是翻涌的海啸了,可面上却还得维持着平淡的表情。
陆宴周故意说些#34;不至于闹到分手#34;的垃圾话刺激他。
周时慕也没藏着掖着,两人视线在后视镜再撞上的时候,他抿唇皮笑肉不笑地凉凉看着他,意味明显。
陆宴周才知趣地收敛住。
聊完这个,他又回过头,看着岑声声手里的那束熟悉的花束,笑着问她这花看上去挺新奇,是从哪儿来的。
岑声声自然也是实话实说,“餐厅送的。”
得到回答的那刻,陆宴周强忍住笑意,从后视镜里同周时慕的视线再次对上,得意地挑了下眉,调侃意味十足。
周时慕是什么都没说,可答案不还是绕出来了么。
懒得同他再计较,周时慕干脆闺眸假寐,就算耳根清净了。
直到车子快要开到京大校门口,他才转头看向岑声声,#34;听虞茵说,今天是你的生日?#34;躲着他一路的小姑娘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知所措地点了下头。
一直到车子在校门口刹停,岑
声声准备拉开车门下车了,周时慕才终于将酝酿了一路的那句话说
出了口。
“生日快乐。”
虽然她不会意识到,但其实,他兑现了刚才的承诺。再见面的时候,他会当面对她说一句#34;生日快乐!#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