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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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了辞,忙改口,“陛下明鉴,臣是说,尉迟恭自然是叛逆奸贼,但不可否认尉迟家曾有的功劳,所以按照太祖优待士人的礼法,应当将尉迟家抓捕,交由司隶廷审判,列其罪行,处决于公下,否则,恐怕稍欠稳妥。”最后数语,薛宁烨竟还生出了一股不卑不亢的勇气来,说得铿锵有力。
除了突然被点名的司隶廷官员内心不满外,朝堂上鸦雀无声。
有人垂下眼帘开始在心里数羊。
薛宁烨不着痕迹地朝郭骁的方向一瞥,随即收回目光沉下头颅。
这时,陆歇几乎从队列里摔出来,冲上前,“陛下!尉迟恭罪该万死,尉迟氏谋反罪不可恕,陛下此举英明,少得了许多祸患!薛宁烨他胡言乱语还请陛下不要计较!”
“呵,胡言乱语如何做官?”尚书令乔清恕不咸不淡地冒出一句,“中书监未免偏袒得太明显了些。”
陆歇脸色一白,拿着笏板的手用力得发抖。
乔清恕冷哼一声。
高燚问:“薛卿,你来说,谋逆该不该死?”
薛宁烨浑身一凛,“……该死。”
高燚点点头,“所以你在教朕怎么杀逆贼?”
薛宁烨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发懵了,谁敢教陛下做事?臣子们说的再多,不过都是一句谏言罢了,教陛下做事,难道……难道是要越过陛下去?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高燚好似没有看到脸色灰败的薛宁烨,自顾自笑道:“朕第一次做皇帝,谁要杀朕,朕就杀谁。尉迟氏,”高燚仔细品味着这三个字,叹道,“劳苦功高啊,朕不知功劳是可以积攒的,攒到一定时候,也能来抵谋反的罪,那若是再攒一攒,是不是就有机会来这个位置坐上一坐了?”
高燚从龙椅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将龙椅挡去大半。他轻拍了拍这丹犀台上的宝座,笑容和煦。
又是这熟悉的感觉,朝臣们有种强烈的大事不妙的预感。
乔清恕迈出一步,道:“陛下受命于天,无可非议。且不说谋反本就该死,如今叛贼已经伏诛,谁再将此事拿出来议论,很难不叫人怀疑此人怀有异心。”说着,他转向薛宁烨,扬眉,“眼下逆贼虽死,余孽尚在叛逃,敢问谁是余孽?谁是纯臣?”
噫!好毒的老头子!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也不乏有人困惑,他什么时候站到陛下那头了。
乔清恕好整以暇地向陛下俯身作揖,“陛下明察秋毫,还请陛下定夺。”
“也好。”高燚眼眸含笑,云淡风轻地一挥袖,“那就,赐死吧。”
乔清恕:???
等等,陛下,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金翎卫得令直接上前。
陆歇用身体去拦人,口中撕心裂肺地大喊:“陛下!!!不可啊陛下,求陛下三思!”
金翎卫轻轻松松搡开陆歇,一左一右架住了薛宁烨的胳膊,待侍官呈上鹤顶红,掐着薛宁烨的喉骨两侧便要往他嘴里灌。
大臣们也不淡定了,不少亦是方寸大乱。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是两年前司徒饮鸠,但是司徒之死说句公道话,属于咎由自取。
然而薛宁烨就不同了,若是真叫陛下如此便杀了薛,那他们这些官员可就真没有活路了!以后陛下点到谁死谁就死,岂不是性命比蝼蚁还不如?
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人救下再说。
有官员用力拉扯也拉扯不动金翎卫,直接瞄准朝下三路踹去。
或者抄起笏板往侍官的面门抽。
丹犀台下从未出现过这样混乱的局面。
武官面面相觑,识相得能躲多远躲多远,哪边也不帮,要是碰到了文官那群娇公子,那麻烦才大了。
纠察人员眼观四路,笔下生风,飞快记录着哪些官员殿前失仪,等着一会儿罚俸挨板子。
灵犀台上传来沉沉的愉悦的嗤笑。
有官员求情:“陛下,中书郎杀不得啊!您不能因为旁人随意一句话便如此猜忌臣等!”
乔清恕也不知事态如何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突然倒戈道:“陛下,是臣失言了,乌神殿绝不能再有官员死在这儿!”
高燚笑道:“那就拖出去。”
朝臣:老东西你可别说话了!
陛下这是来真的。
唐沛脑袋嗡鸣,情急之下胡言乱语地喊了一句:“陛下!年关已至,杀人见血有碍福泽,不吉利呀!”
谁知这句话一出,高燚当真认真思考起来,最后竟点头认同道:“唐卿说得极是,大好节日,那便不杀了,暂且将人收押天牢吧。”
金翎卫:“诺!”
朝臣:“…………”
唐沛:“…………”
衣衫不整面目全非的大臣们愣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