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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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年第一次进陈迒家。

    房子的结构和许扬家一模一样,都是倒“凹”字型,唯独不一样的似乎是房顶。

    但她看不清,不好确定。

    院子里空空荡荡,杂草不生。

    还没有许扬那个快散了架的摇摇椅和板凳桌子有生活趣味。

    唯一的一样东西是门后面靠左的长条桌子,估计也就是为了临时放个东西。

    陈迒走在前面,打开小楼的门。

    温年以为她会欣赏到另一个家徒四壁风,却被里面震惊。

    不大的客厅里,但凡不用打通的墙面全订上了架子,这些架子横平竖不直,格子间大小全凭里面的东西决定,看似杂乱无章,却也随性自由。

    而这些东西,全是手工品。

    有用雪碧瓶子做的绿萝,有用开心果壳糊的绵羊,最巧妙的是一个纸筒摆件。

    利用直筒空间里的光影,在中心位置做了剪纸花样,再投射到墙上,一只懒懒的大猫便趴在了那里,活灵活现。

    温年本想放下药箱就走,这下,她问陈迒可以不可以看看?她不会乱碰。

    陈迒没所谓,这些都是他闲时无聊练手做的小玩意,不值钱,就算是碰到弄坏了也没关系。

    温年笑笑,放下东西就要过去,看到陈迒手臂,又说:“需要帮忙吗?”

    陈迒摇头。

    温年顺着架子一件件地看。

    透过这些,她发现陈迒看起来沉默寡言,但他是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这两样东西是天生的,有人一辈子都不会有。

    “这个。”温年指着一个木雕的盘龙葫芦,“也是你做的?”

    她觉得这个木雕的刀工老练,老练到有些刻板,和这里其他的东西不太一样。

    陈迒在沙发那里处理伤口,闻言动作一顿,说:“我爷爷做的。”

    “……”

    温年没想一开口就踩雷区,讪讪说声抱歉。

    陈迒没表情,继续处理伤口。

    但尴尬一旦产生就得持续一会儿。

    特别是陈迒同学情商堪忧,温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能缓和气氛,只能结束这次观赏回去。

    见她要走,陈迒合上药箱。

    温年想说明天再给她就行,可陈迒却说:“怀表很快修好。”

    言外之意:你等会儿拿了一起走。

    这么一说,温年又留下。

    陈迒在一楼也有张工作桌,工具没有楼上齐全,但修怀表足够。

    他坐下,将台灯调试到合适亮度,开始拆怀表。

    温年没见过修表,更别说是怀表,十分好奇,站在工作桌半米远的位置看。

    没看一会儿,陈迒放下了怀表。

    “修好了?”温年问,“这么快?”

    陈迒说:“你的影子挡视线。”

    “……”

    就你洞察一切!

    温年没了尴尬,只有生气。

    虽然是她碍事了,但他就不能委婉点儿或者语气没有这么生硬地告诉她吗?

    不看了,修表有什么好看的。

    温年转身回去坐等,又听:“这里,可以。”

    她回头,陈迒指的是他右手边的位置,确实那里不会有影子,还可以看得很清楚,是个绝佳观摩位置。

    温年消了点儿气,就算你邀请我。

    她勉强给个面子过去,重新看怀表如何修。

    这一看,温年理解了曾经团仔的话——陈迒哥哥无敌厉害,什么都会修。

    这里的“什么”,温年不清楚,但只看眼下,她是认可“厉害”二字的。

    陈迒手掌宽大,手指修长。

    这样的一双手,安装晾衣杆或者徒手接铁链,温年都觉得可以,因为这手充满力量。

    可这样一双手能如此灵活地操控工具,实在叫她想象不出。

    陈迒时而低头细看,时而抬头远观,背脊随着他的动作鼓起、放松,隐约可见衣服之下的脊骨。

    他有条不紊地将怀表内部一一拆解,终于看到一根细小的棉线头缠在齿轮上。

    去取更精细的镊子,陈迒一抬手,手肘不小心蹭到温年的腰。

    温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站这么近了,意识到打扰到人家了,当即挪了挪,轻声说:“不好意思。”

    陈迒手指微微蜷缩,没出声。

    找出问题所在,修起来就快了。

    陈迒取出线头,再将零件再装回去。

    温年看了这么半天,看出陈迒是有顺序的,便问:“这些齿轮都一样大,要是顺序错了有影响吗?”

    “有。”

    “什么影响?”

    陈迒指了两个小齿轮之间的位置,温年顺势弯腰去看。

    她看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是:没区别。

    “这里。”陈迒也往前挪了挪,“它们的契合。”

    温年又看看,明白了。

    齿轮和齿轮之间是没有区别,但当它们运转时,长年累月不同节奏的摩擦,造成的磨损是不一样的。

    只有让一开始就在磨合的齿轮保持原有的轨迹继续磨合,才能保持最初。

    这大概就是一旦适应了就不会再分开,因为只有最先了解到那个是最好的。

    “真有意思。”

    温年转过头,陈迒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和她面对面。

    其实距离也没有很近,但陈迒一时之间就是感觉呼吸不畅。

    他看到光拂着她的侧脸,耳边的黑发被照耀得黄绒绒的,让他想起猫竖起的尾巴。

    “陈迒,你很厉害啊。”

    温年说着,唇边带笑,眼睛里面有一团光,映出他的样子。

    陈迒又一次感到喉咙发紧,垂眸嗯了一声。

    而温年自然直起身,她的一缕头发因为刚才俯身落在陈迒手上,现在一下子滑走,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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