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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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哗啦一声,桌上的马吊牌被翻开,围着的众人顿时发出欢呼声。
“十字门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对上,七吊皆赢!”
对面的小少爷笑眯眯地抬起头,瞧着庄家道:“怎样?六郎再输下去,今儿个可就输我第五回了。”
坐庄的也是个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不疾不徐地摇着翠玉折扇,似成竹在胸,说:“急什么?还有第八吊呢,翻牌吧!”
他收起折扇,手指摩挲着吊牌,笑道:“且看这最后一圈牌,要真来了个反败为胜,那才最有意思呢!”
眼见他这儿动了真章,一旁的两人交换了下目光。
正对的小少爷对这些波涛暗涌似乎无感,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笑道:“好哥哥,那这局你要输了,就把这扇子抵给我,成不成?”
“少爷,这……”一旁的人赶紧低声劝,“这可是和田老料的翠玉,百年以上的老物件儿,顶值钱的玩意儿!”
“废话!六郎随身带着的,破烂东西能拿的出手?”小少爷浑然不觉地斥道。
他不敢直呼沈玥的名讳,在外也不好直接称陛下,一口一个六郎叫的亲切。
“成。我们姜少爷喜欢,就赌这个了。”沈玥合拢了折扇,推到牌前,笑道,“姜少爷是不是也得下个彩头,这牌玩的才有意思。”
姜帆已连赢四次,这会儿又占了上风,满口应下:“好!六郎说什么,就赌什么!这船上的新鲜洋货,琉璃钟摆,珍奇异宝,六郎随便挑!”
沈玥摇摇头,只笑了笑。
姜帆见状,眼眉一挑,笑道:“莫不是六郎看上了哪个西洋美人儿,又或是……这海外的春光秘戏图,也着实别有一番风情!”
“这可使不得!少爷,这……毕竟是金玉良缘家的,什么美人没见过,人家公子可看不上这。”一旁的老仆赶忙出口拦住。
当今太后出身黎氏,以商贾之女一跃而成国母,自然见不得有除了娘家的姑娘走上她的路。据说当今小皇帝虽时常浪迹六坊红楼,却是一贯的洁身自好,也有说是凡陛下看上的姑娘,都被黎家暗中料理了。
总之,就未曾听说过这位养花遛鸟的小纨绔有什么桃色绯闻。
姜家的小少爷自是不懂这些,闻言扫了兴,拉下脸:“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我拿什么来跟六郎赌?”
沈玥抬起双臂枕在脑后仰倒,舒舒服服地瘫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就赌这九艘龙首大舟怎么样?我要是赢了,你这九艘船就借我玩几天。你既叫我声六郎,做哥哥的也不好占你的便宜,等下我赢你多少,就借我几天。记在账上,一准儿还你,如何?”
“就这么定了!”姜帆似乎怕那些老仆再出口阻拦,直接了当地一口答应下来。
沈玥问:“那咱们开牌?”
姜帆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妈祖娘娘在上,开!”
沈玥似笑非笑地掀开手里羊脂白玉雕的吊牌。
十字尊万万贯,抢结。
富丽堂皇的赌坊内登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姜小少爷愣了一下,似是有些不信他有这般好的运气,能摸到四十张马吊里最大的那张,一举赢了这最后一圈牌,连着之前七圈胜局都被一齐作废。
沈玥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等着其余二人洗牌。
接下来几局,无一例外,庄家全赢。
这就奇了怪了。
分明桌上的其余三人,连同这赌坊、吊牌、洗牌的、陪玩的,全都是姓姜的,竟能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赢四五场。
房间角落里的一人侧首低语了几句,另一人点头出了门,顺着楼梯上走,绕过华丽繁复的内舱径直走到甲板上,打开鸟笼,放出一只信鸽。
清晨的薄雾笼在河面上,信鸽用力翻腾着翅膀,划破烟波,直奔中州而去。
此刻的中州已经闹得沸反盈天,皇城二十六卫尽数出动,大街小巷里时不时有兵马疾驰掠过,掀起冲天的烟尘。
四下搜寻地人一队队将消息传回,一层层由南至北,递进了大雍门。
“北城临安坊,空!”
“西城御华坊,空!”
……
王全带人在前摊开一张巨大的中州舆图,时时听着汇报,持朱笔将搜寻无果的坊市一一划掉。
最前方的人身着一袭墨黑常服,背对着众人,高冠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身姿笔挺,头也不回地怒斥:“昨夜人便不见,直至今晨也不曾派人去寻!若陛下有个万一,你们哪一个能担得起这责任!”
前来朝会的群臣已被遣散,只余几名内阁大员,齐齐跪伏在地。
“素日你们六部之间怎样折腾便罢了,事到临头还只知媚上奉迎,毫无担当!莫不是还想把这罪过尽数安到本王的头上,怪罪本王不曾临朝,故而无人敢请陛下前来主持大局!
自陛下登基后,内阁因我出身不正、打压世家,以此为檄征讨不断,更是日日有言官指着我萧某人的鼻子骂我是窃国之贼。你们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萧某入政八年,可曾因此问罪任何一人!又可曾行过报私仇、杀言官的宵小之举!”
萧亦然转过身,走下台阶,眸光闪烁着森然杀意,一步步穿过跪伏的臣子。
“而今外有鞑挞纷扰不断,内里国库空虚无钱无粮,北疆战士饿着肚子浴血沙场,世家显贵却夜夜笙歌、奢靡无度。此等生灵涂炭、倾世倒悬之际,内阁身为天下文臣之首,买官鬻爵贪墨横行者,内阁不予追究;兼并田地欺压百姓者,内阁得过且过;万千生民水深火热,内阁不闻不问。陛下只不过是到王府住了几日,内阁便急了,坐不住了,口口声声污蔑我萧亦然要造反了!
若昨夜学子不退,你们便要看着我大雍未来之栋梁,只因为些莫须有的揣测和叵测的私心,便血溅太学吗!”
铿锵森然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旋碰撞,无人敢抬头回话。
大雍国祚绵延百年至今,当初高祖打下的基业几乎已经败了彻底,九州走琼华宴可随意任命地方官,私蓄府兵,这些年主少国疑,萧亦然顶着权臣摄政的名头,强撑着中州这个空架子,中州朝廷才没被各州的府兵吞了。偏生朝廷又不能领他的情,御史言官时不时就得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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