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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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你身为仆役,不好好伺候,倒来主君的汤池里享乐……”“你先出去好不好。”带了哭腔的慌乱哀求响起,嬴无疾觑眼看她,终是驻足在池旁数步。
眼前人乌发带露,肩削若柳,还有水面下隐隐绰绰的,不知还有何等更惑人的风姿。
无意识地喉间发紧,他赶忙挪开视线,口中冷冷道:“都是儿郎,能有什么好瞧的。”
这么说着,想起上回要替这人换衣时,她曾说自己身有恶疮,不惯见人,他还是没有再上前,转身朝外间去了。
折屏破了,说是外间,亦只隔了层朦胧纱帐。嬴无疾朝一处长塌边坐了,按下瞬息掠过的旖旎心思,一面等着,一面朝她打探起赵王宫的情形来。
趁着说话的功夫,赵姝颤着手在水中抖开衣物,衣衫都缠到了一处,尤其是那半丈长的束胸,她越是急理得也越慢。
敷衍了几句,便觉出男人的不耐,在外头来回踱步不语,好似下一刻又要进来。
若是再进来时,恐怕就没那么多耐性由她整理了。
易容膏皮被水浸得不好侍弄,赵姝一咬牙,当即决定赌一把,遂弃了那膏皮,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束胸缠好。
“你父王如何得子弃你,怎么你就分毫没有觉察?”
“父王素来宠我……世事难料。”她无心理会他话中意味,只速速缠好束胸,又裹上湿衣。
听着里头潺潺水声,嬴无疾眼前不自觉地再浮现先前所见,他垂眸咳了记,又捡了几个早已想好的问题随口发问。
赵姝一面应他,一面欲起身跨出浴池。踏到最末玉阶时,她才惊觉,王孙府的侍从衣衫皆是绢帛材质,沾了水根本掩不住身形。
这两年她身量渐丰,即便是裹了束胸,也还要合适的衣衫来掩。
纱帐外,脚步声愈促。
情急间,她晃身到湢浴再里间的橱柜旁,随手抽了件男子的中衣出来,两下换上。
果然才一披上中衣,还未掩好系带,外头人便再没耐性地跟了进来:“套个衣衫怎比个女娘还慢。”
劈头又是一句:“赵如晦此人,你可熟识?”
赵姝手腕一抖,堪堪系好衣带,侧身道:“他是我义兄,出身晋北小宗庶族,不过同我耍不到一处,空占个名分。”
嬴无疾只浅淡“嗯”了声,目光扫过她膝下。
她未着纨裤,赤足立于绒毯上。
内间光线更暗,却也能觉出莲足小巧,腿弯似藕,少女身姿不同男子,尤其是穿了宽大中衣后,更衬得仙姿玉骨般孱弱。
再一瞥间,恍惚更觉着她低垂的额角眉梢,今日尤为不同。
竟还是穿的他的寝衣。
却还要作出推拒厌怕的模样。
也不知怎的,他心底骤然焦躁悸动,纠结不适,忽冷哼着斥道:“倒枉称帝胄儿郎,拿乔作样的,只把女闾勾栏的行止学了个透。”
这话颇有深意,细想来听懂其中的周折险恶,其实就是在说她排演了今日这一场。
再联想到他突然意味不明的探问,赵姝将将从死地逃出一回,羞惧混着难堪,一口气堵上心口,当即细声回敬道:“知我是这样人,何必从我这等庸才处,来刺探赵王宫的事。”
想着自个儿或许死期不远,她红着眼就要一把挥开人离开,未料周身还虚软着,脚下一急,就倒了下去。
嬴无疾一直在细看她容色,一个不慎,竟也被门槛绊了一下,他想也未想地侧身要拉她,两个手脚并缠得摔去了地上,而男人被压在下方,更是被凸起槛沿重重磕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