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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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槐江县一连下了几场大雨。雨水将本就挂在树梢摇摇欲坠的残叶冲刷殆尽。
枯木枝头与年代久远的红砖墙建筑,给福利院又平添了几分破败感。
此时天刚蒙蒙亮。
院子里那扇生锈的大铁门在外力的作用下,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滋啦’声。
声音传到卧室已经不那么真切。
可徐青野还是醒了。
她昨晚没睡好,窗外的雾气笼着街边昏黄的路灯,屋内隔着一道遮光不好的纱帘。
只用余光看过去,像极了火光冲天。
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忆。
一整夜,她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始终吊着。
缓了缓神,徐青野撑着身子跪坐在床沿。
狭小的空间让她甚至不需要倾身,就能从简易衣柜里抽出了一件卫衣。
棕色的卫衣领口洗得发白,款式是七八年前流行的,袖口短了一截。
徐青野穿上后不出意料的有些紧凑,半个小臂都落在外面,与她的身形并不服帖。
她正想换一件。
窗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逐渐靠近,徐青野看过去,一道人影站定在房间的窗边,抬手敲了敲玻璃。
声音不大,‘铛铛’的两声闷响。
但在清净的早晨却显得有些突兀。
外面的人许是猜到她已经醒了,也不等她回话,自顾自地说:“青野,他们提前过来了;昨天晚上风太大,最后那点树叶也都落了,我再去打扫一下,今天小殊不在,你去门口迎迎他们。”
“好。”徐青野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来人似乎习惯了她并不热络的性子,说完话就径直走开了。
今天比较特别。
徐青野也知道自己就算想再睡会也睡不好。
于是弯腰穿鞋,拎起梁殊的塑料工作牌走去了福利院的大门口。
八点整,徐青野在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后,终于见了来人。
京a开头的车牌,一辆物资车一辆拍摄仪器,随行六个人。
徐青野扫了眼人数,和之前说的差了一个。
带队的人叫沈涛,四十左右岁的样子,长相正派,人看起来很随和。
当然,前提是徐青野没听说过他的某些桃色新闻。
沈涛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这里的‘简陋’后,觉得他们这次来对了地方,能取到不少的素材,笑容都慈祥了不少。
“您好,我们是这次来举行公益活动的晨曦基金会,我是负责人沈涛,这位是市里电视台的青年骨干,方启。”
徐青野并不擅长和这种打着官腔的男人客套,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好在徐池听见了声响,很快从后院走了出来。
徐池十分看重这次争取来的慈善捐赠活动,态度热络地将人迎了进去。
徐青野跟在众人身后。
等走了三节台阶,徐池发现过来的人少了一个。
他脚步顿了顿,斟酌着开口问道:“我们这次是哪位领导取消了行程吗?”
徐池话音未落,徐青野明显察觉到众人的步子有一瞬间的僵直。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大家的神态又都恢复如常,又像是她眼花看错了。
沈涛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脸上还挤出一些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另一位同行的人路上车抛锚了,可能晚点过来。”
徐池心领神会地把话接了过去:“那我先带你们参观参观,青野你再去外面等等?”
这次倒是那个叫方启的年轻人欲言又止。
他们等了一早上都没等来人,那人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就算那人身份特殊,也不好叫人平白去等。
他看向沈涛,沈涛却不再作声,像是看不懂方启的暗示。
徐青野也只当看不懂他们的神情互动,她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徐青野这次主动了些:“我去等人,来人怎么称呼?”
她还没能把名单与眼前的这些人全部对上。
沈涛没有直呼大名。
只是讳莫如深地称呼那人‘贺先生。’
这姓氏并不常见。
徐青野拿着碳素笔对着名单上的姓氏一个个划过,最后定格到最后一页。
孤零零的一页白纸上,只印了一行字。
“京鹤集团董事,贺敛。”
徐青野的声音总是挂着三分疏离。
此时声线聚集在那个象征着上流社会和纸醉金迷的前缀时也不例外。
只是这难免让周围的人对她微微侧目,忍不住多打量这姑娘几眼。
徐青野低着头,发尾从脸颊擦过垂下一缕乌黑,白玉陶瓷似的手搭在文件内页,皮相骨相皆是出挑,就是性子太冷,看着有些难以接近;衣着虽没那么合体,但也是干净利落。
听说这次活动的志愿者也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想来就是她了。
徐青野并不在意别人的打量,径直转身走开。
只是在走开的那一瞬,一抹异光倒映在她始终平静的眸子中,像沉积许久的乌云轰然降落为雨水,无休无止地砸落在心湖,每一下都惹得她指尖轻颤。
是他吗?
还是巧合?
徐青野抱着疑问和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期待,坐去了前院石色斑驳的茶台前。
怔怔地看着那个在心底反复被提及,却极少宣之于口的名字。
贺敛。
贺……敛。
往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留一丝余地灌入她的胸腔,让她一时间有些失神了。
回溯记忆,有些故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
六年前,2016年。
一切的一切都正朝着最好的方向开展。
槐江县斩获全国百强县的称号,县里各中学的中考也落下帷幕,一批优等生成功被输送进市里重点高中读书。
槐江歌舞团附属中学紧接着在入秋那天拿下了多个国内舞团的录取名额,连着得了几个市里的表彰。
徐青野也如愿被国内最顶尖的京艺芭蕾舞团录取,即将去莫斯科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交流活动。
只是在出国前,她还要参加一场附中组织的演出。
演出面向全体师生家长,是附中多年来的传统了。
地点设在县里的大礼堂,除了贵宾席安排了各大舞团的领导和县里的干部空出了几个位置,其他位置全都人满为患。
徐青野算优秀毕业生,有一只独舞,安排在晚会表演的最开始,所以她也是最先结束下台的。
她本想等父母一起回家,但她父母都是附中的老师,要坚持到演出最后一刻才能离场,她又急着回去收拾行李,就想着自己先回家。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熟悉的县城街道,她从小到大几乎把每一寸土地都走过。
所以当徐青野被拉进小巷子时,还天真地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直到一阵用力的撕扯,她胸前只剩零星的遮挡,衣装不再蔽体,她才意识到自己正遭遇着什么。
膀大腰圆的成年男性与女初中生。
徐青野在挣扎中体会到了绝对的力量悬殊。
同时也十分绝望地发现,她根本无力反抗,甚至做不到完全屏住呼吸不去闻那股恶心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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