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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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对我笑。”即便是洞房花烛的喜庆日子,也没见她笑一笑。还以为是何等大事,姜瑕着实没想到他会提到这,颇有些无语凝噎。
“我向来就不爱笑。”
她解释,“虽然我不太记得清当时的情况,但成亲礼节繁琐,紧绷了一整天太累了,可能后面也笑不出来吧。”
他心里默默反驳,哪里不爱笑,你现在就笑了。
她说话间眉眼弯弯,甜进了心里。
也算信了吧,他说出来就觉得这个理由吹毛求疵,徒惹人笑。
“那瑕娘为何抗拒与人接触?”
此处的人,特指他一个。
他说得没头没尾的,姜瑕并未理解他指的是哪一点抗拒,但也不需要说得太轻。
自己了解自己,她生来不喜与人贴身接触。
“生来如此,我有什么办法呀。”
“旎旎就可以啊。”
李毓秀心里早有一特例拿来堵她,亲亲抱抱,母女之间可是亲近得刺人眼。
这回他确定了姜瑕找借口,心中不是滋味。
“旎旎啊,小孩子当然不同,夫君为何同旎旎比。”
“是这样吗?”
姜瑕说笑着主动靠近,脸颊贴上他的一侧脸,光洁细腻的肌肤相贴,脸上传来一阵温凉之意,看不清对面的神色,可呢喃的笑语就在耳畔绵绵嚼字又清晰可闻。
“当时我们可不熟啊。”
“不是。”
只觉腰间传来一股力量,天旋地转,她由俯身转了个方向仰躺,跌坐在男人的怀中,凛冽的清香袭来,一张俊容在眼前放大,她还没看清,便感觉双唇被擒住,嘴上传来一阵温热。
姜瑕蓦地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床帷之间情动之时,她躲开了他的亲近,她内心总感觉亲吻很脏。
自那以后,李毓秀再也没这般招过她。
像触了电似的,姜瑕反应过来就努力往后仰去,若不是李毓秀还留有力,她非得一头栽倒在地不可。
她这回还是躲开了,可又能躲哪里去呢?
她仰头费力拉开的距离满打满算也才四五寸,犹有余悸,她还竖起手指挡在自己唇前。
不习惯被人居高临下凝视,姜瑕另一只手把李毓秀往后推了推,抵着他肩头借力起身面对面坐着。
未免他又误会了什么,姜瑕赶忙解释道:“我还是不习惯,没有别的用意。”
“夫君你是知道的,我素来贞静腼腆,如何做得出过分害羞的举动,夫君理解理解我吧。”
听完她连消带打的一番自夸,陌生人也该信了。
“以后更熟了才行?”他还记得姜瑕那句当时不熟,一双凤眸眼尾微敛,其中一派清澈。
姜瑕一哽,默默维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转头说起,“夫君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往后一定要同我说清楚啊。”
她半点不怀疑,此时若不挑明,李毓秀是不是可以记在心中介怀一辈子。
她当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胡乱猜测,气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说大,为何会介意这种事?早就宽容一笑了之。
说小,姜瑕还是知道,男人发现妻子二许,大概会雷霆之怒,如鲠在喉的。
“夫君也见了,我不习惯与人亲近,从嫁给你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比夫君更亲近的人了。”
姜瑕头一次表露心意,郑重其事,要把信任的印象刻入他骨子里。
“千人千面,癖好各异,有何好介怀?我知你的好。”
一来二去,清隽端秀的文士和花容月貌的淑女相视而笑,含情脉脉。
若他没抚摸她的后颈,她没忍住躲闪,会更具美妙的情态。
姜瑕见他满意,眼睛都亮了,便自觉大功告成,甜言蜜语果真好用,和哄孩子没什么区别。
李毓秀就让她真的以为误会是施家、李家下人传出来的小话,当然不会告诉她,施同尘是真的喜欢她。
既然是误会,不提也罢。
他也真的好奇姜瑕为何无缘无故突兀来找他说这些,谁提点了她?
但李毓秀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瞻前顾后这么些年,从来避开施同尘,若不是姜瑕主动提起,他自己没有勇气揭开真相。
心虚之人立身难正,何况他不会承认,从一开始就是他蓄意的,即便婚约是真的,他也会让岳父主动许嫁,真的也会变成假的。即使施同尘的喜欢是真的。
她是没有看出来,还是不想看出来,施同尘当真喜欢她?李毓秀以前不明白,以后却不需要明白了。
来自表兄的无理喜欢和冒犯,瑕娘又有什么责任呢?
他第一回感觉这般豁然开朗,理直气壮的将施同尘置之不理。
不相干的人罢了。
“记得夫君很关心表哥成家的事,至于送什么礼,你来挑吧。”
误会怎么能没有代价,姜瑕把差事丢给了李毓秀,还不自觉荡了两下腿。
尽管动作轻微不可察觉,可她全副重量都压在李毓秀腿上,哪怕轻微动一动,他也能清晰觉察到,清亮的眸色一深掠过她摇动的裙角,母女两个某些习惯还真是一脉相承。
他欣然应下备礼的重担,打算真心实意送上一副好礼。
施同尘,不,表哥,表哥乃真君子,他当年写了那么多情诗,竟然一首也没送出去。
真真知理守节,往后不必写了。
姜瑕就奔着目的来的,掰扯清楚后她并无留恋之意,在一壁书册中捞了两本走,便让李毓秀继续忙他自己的事。
等想起她还没对旎旎失踪的那个项圈打破沙锅问到底,折春便在旎旎的房里找到了,可惜项圈中间有了一道裂纹。
几个婢女满脸惊奇,纷纷说是折春丢三落四,才忘了项圈,任凭折春百口莫辩。
只有姜瑕笑而不语。
江都,棠湖,湖水一片浩渺,风景如画。
徐夫人包了一艘画舫,徜徉在棠湖的浩渺烟波之中。
她与姜瑕坐在船头,架了一方小火炉,温杯、投茶、醒茶……步步亲力亲为,最终点得两盏香茗。
一闻茶香,姜瑕便惊艳住了,“夫人好功夫。”
“瑕娘唤我姐姐便好。”
徐夫人笑说起姜瑕应该改口,徐夫人叔父已经收了李毓秀弟子,瑕娘更无必要多礼,当得一声妹妹了。
除开这层关系,二人本就投契,添了一层关系,更加清净起来。
“下回,可别忘了把旎旎带过来,船上少不了她玩的地方。”
徐夫人爱极了漂亮聪颖的小姑娘,她只得一个独子,在京城祖父母膝下承欢,她随丈夫出任扬州后,在一个陌生之地,就更加寂寞来。
“好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徐姐姐约我出来,实际惦记一个小丫头不成?”
徐夫人自罚一杯,专注赏起了棠湖之景。
她健谈,虽非江都本地人,但说起棠湖之水色十二景,娓娓道来还略胜过姜瑕这个当地人。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不见满湖荷花,偶得见水中一二点残荷,并天高水阔,当赏秋风寥阔之景。
天地浩渺,行至一处,忽见一弯卧虹横水面。
“到青雀桥了。”
画舫停泊湖岸,二人决定上桥,看一看桥上的风景。
青雀桥为一石拱桥,前朝建成至今,已有三百年之久,古朴厚拙,一砖一纹皆是岁月的痕迹。
“天心一色,当是如此。”
徐夫人行数十步,靠近湖心,她有此感叹。
而此时改应和她感叹的姜瑕早被别处吸引了注意。
姜瑕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岸上路过一个额间一道指宽长疤、面相凶狠的男人。
“徐姐姐,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
顺着她遥指的方向,徐夫人望了过去,岸上的人感官极其敏锐,似有所觉被人注视,还回头看了一眼。
徐夫人眼神没有姜瑕好,却也依稀看见了他额角的疤痕。
游船兴尽,姜瑕回程之时,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便是那个额角生疤凶狠的男子。
买凶,是买凶!
她回清水巷便直奔李毓秀之处,推开门眼底尽是慌乱,“有人杀我。”
他握笔的手一顿,满纸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