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族消消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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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耳边说冷。引鸳整个人都睡意沉沉,一点也不想起来,于是想法也不经大脑,手一伸,直接将床头的柜子拉开,摸索出里面秋君药给过自己的披风,让秋君药将就披一下。
但他没想到,他这一伸手,直接将里面的披风和易筋散一同拽了出来,易筋散甚至卷在了披风里面,直接丢到了秋君药的胸口。
药瓶咕噜噜落地的声音不大,但在暗夜里却分外清晰。
在那瞬间,对于危险本能的感知让引鸳头皮一炸,瞬间睁开眼,睡意全无。
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压制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想要去拿那瓶几乎要被他遗忘的易筋散,但秋君药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直接伸出手将引鸳的手按在床上,力气奇大无比,毫无生病之人的虚弱;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那瓶易筋散。
面前的黑暗忽然被一阵微弱的烛光去散开来,引鸳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面前刹那见亮了起来,秋君要的贴身太监来福正举着烛火,身后则跟着大批的侍卫和太监,如同潮水般闯进宫来。
在看见这个场面的一瞬间,引鸳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在零点几秒内捋清了秋君药这几日宿在他宫中的用意,又在零点几秒内思考了一波带走秋君药人头的可能性,随即果断选择了——
和秋君药同归于尽。
他猛地拿出枕头下的匕首,却发现那匕首已经被换成了木剑,而秋君药的反应也比他快得多,直接躲过木剑,随即反剪了他的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变故陡生。
引鸳都不知道秋君药是在何时苦练的功夫,竟在几招之内就将自己制服。
在被侍卫拉下去之前,引鸳还想再反抗,但当秋君药命令侍卫放开他时,引鸳的态度却慢慢冷静下来,跪伏在地面上,像是已经认罪般,一声不吭。
引鸳力气再不如秋君药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秋君药的手臂也被打的生疼,他用力咳嗽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惹得来福面色骤变:
“陛下!”
“朕没事。”秋君药指尖动了动,示意来福退下,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引鸳,低声问:
“引鸳,你可认罪?”
“不认。”即使是这样,引鸳还是打算垂死挣扎一番,让秋君药都不得不开始佩服他强大的心态:
“陛下何出此言?”
秋君药挑了挑眉,将那瓶毒药丢到了引鸳面前,拍了拍刺痛的胸口,问:
“那你可知,这是什么?”
“不过是臣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所以找太医给臣开的药罢了。”
引鸳神情镇定:
“陛下问这作甚?”
“引鸯,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是傻子?”
见此,秋君药不得不沉下脸来,明灭的烛火照在他盛怒的面容上,无端让人胆寒:
“这里面是不是治风寒的药,你心里最清楚。”
秋君药说:“何况邱太医作为太医院之首,想要查近日里某位太医当值的时辰和次数再简单不过,如果你这几日并未找太医开药,又该当何罪?”
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将引鸳说的哑口无言。
他的神情终于变了,面上的血色缓缓退去,半晌,才咬了咬牙,问:
“陛下为何要疑心臣妾?”
他话刚吐出,一串清泪就从眼底滚了下来,当真是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臣妾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连侍疾时都毫不懈怠,难道陛下要因为臣妾撒的一个小谎,就要治臣妾的罪吗?”
说完,他还垂眸抽噎了几下,倔强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兔子,模样看上去让人心一软,几乎不忍苛责他。
秋君药:“”
美人总是能让人轻易原谅他的过错,秋君药几乎要动摇了,但联想到这几日自己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要抓引鸳小辫子,甚至还不惜吃药发热,瞬间又变得郎心似铁。
他看了来福一眼,来福会意退下去,片刻后,便领来了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还有些战战兢兢,一看见引鸳和秋君药就跪下了,抖抖索索:
“参见陛下。”
“引鸳,还记得她吗?”秋君药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这个宫女,是你安插在朕身边的心腹吧?”
他语带讥讽:“当日她听见我怀疑你在我药碗里下毒,失手打碎了药碗,之后又给你通风报信,当真是忠心耿耿。”
秋君药说话时,小宫女一直伏在地面上,显然是在经受强大的心理压力,将头死死抵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来,显然是已经被逼问过了。
“”见自己的心腹都被秋君药揪出来了,想来是自己干的那档子事已经被秋君药知晓,而秋君药也打算借此,和自己撕破脸思及此,引鸳不由得闭了闭眼。
片刻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后睁开眼,眼泪一收,脸上的委屈悄然消失不见,只剩清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问心无愧,但百口莫辩,求陛下赐死。”
说完,他将头重重磕在地面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看着引鸳这幅冷静淡然的模样,要不是人证物证确凿,秋君药还真要怀疑自己冤枉了人。
但引鸳这副抵死不认的模样也让秋君药有些不快,他脑子一抽,不知为何,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引鸳的下巴,逼着他靠近自己。
四目相对之间,秋君药能看见引鸳眸子里有关自己的脸庞,但他并未有丝毫的心软,反而问出了一个让引鸳大感诧异的问题:
“玩过消消乐吗?”
“消,消消乐?”离得这么近,引鸳差点被秋君药那张俊脸迷惑了心神,片刻后借着指尖掐入掌心的疼痛,恢复了些许清明:
“这是何物?”
他一边揣摩着秋君药的意思,一边试图给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成妾不如陛下博闻强识,未曾见过此物。”
“很快朕就会让你见识到了。”秋君药垂下眼,眼底竟然飘过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吐出的字句却远不如他温和的笑,森冷无比,让引鸳顿时遍地生寒:
“朕想玩九族消消乐。”
引鸳:“”
“听不懂吗?”秋君药歪了歪头,掐着引鸳的下巴愈发用力,几乎到了疼痛的地步,喉咙里的血腥味忽然重了起来,却被他强行压下:
“你谋害君王,且拒不认罪,死不悔改,故朕,要灭你的九族。”
话音刚落,引鸳的瞳仁倏然瞪大。
耳边心跳声如同雷鸣,引鸳掌心出了汗,片刻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一把推开了秋君药。就在侍卫们心提起来、担心引鸳要杀害秋君药的一瞬间,他却转过身,猛地抓起了地上的易筋散,随即拔开上面的塞子,仰起头,竟想要直接服下毒药!
见此,秋君药的面色顿时大变。
他甚至还来不及想,就猛地起身,对着来福和侍卫伸手大喊道:
“别让他吃给朕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