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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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翌日上午,杨秀水已然新聘进两个厨房员工,一个是老饭店的主厨,还有个帮厨,她也不再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理对员工的专业吹毛求疵。
这样一来,曲柳腾出了准备三餐的时间,她挑在晚餐前出门,却迎面撞见早归的卓岸,怪罕见的。
他们公司上至老板本人,下至员工,都没有约定俗成的正装要求,一如现在,里边高领衫,外边复古格纹夹克搭配黑色长裤。就身材方面而言,他是典型的衣架子,冬日色彩不沉闷、夏季也恰到好处的张扬,在穿搭审美上,他比曲柳要有天赋的多。
曲柳自己也承认,她一到冬天习惯性裹件素色羽绒服御寒,现下,她扯扯袖沿,手缩进舒暖袖筒。
卓岸牵她时只能整个裹住她厚实的袖子,拉到车里才扭头问她:“去哪?”
“xx街书店。”
先在儿童读物区挑了本汉字故事书、拼音启蒙书,再去到历史类的书架,翻看挑选着,她很专注投入,从书封面到扉页再往后悉数翻看,感兴趣的话就收入囊中,前后垒了一小叠。
终于在她转身要去出口结账时,卓岸清隽的双眼似乎要将她看透看穿,伴随而来压向她的问题:“是因为我这三个月回家少么?还是讲好昨晚喝养生粥我爽约的那事?”
“什么?”曲柳没反应过来。
“你对我冷淡,”卓岸向来直接,“性冷淡。”
“没有,我昨晚胃不舒服。”她语气轻轻地将他的话拨开,抱书走向收银台。
卓岸今天甚至把这猜疑跟夏明韬讲了,他与曲柳恋爱两年结婚五年,夏明韬拍桌子笃定是他长时间不回抚柳园,以至于夫妻间那档子事儿适应不了,所以才生涩。
像是为了验证曲柳所说,性冷淡只是偶发事件,卓岸把早回家这件事贯彻到底,把夫妻间那档子事也想贯彻到底。
洗漱过后,他特意将头发吹到不淌水不惹她厌烦的地步,包括酒,他白日里也没沾,任那帮人怎么劝也没碰杯子,烟倒是吸了一根,不过这还是上午犯困为了提神的事,他现在,只剩沐浴乳和须后水的淡淡清香。
是的,卓岸自认很清楚曲柳的喜恶,他能做到不当着妻子面抽烟喝酒,至于在外,无可厚非的,男人的放松时刻绝无一刀斩的可能性,因这事曲柳曾和他吵过,也为他制定过详尽的戒烟计划、适量饮酒计划,一度和他斗智斗勇。
说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撒手不管了,戒烟糖和五花八门的零食也就一直尘封在斗柜里没再动过。
那糖,辣、刺喉咙,烟瘾犯时又压根不抵用。
想着想着,发觉她这个澡是不是洗得太久了?
五分钟后,浴室水声淅沥渐停,曲柳出来后脸色并不好,相反她面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丝毫没有水汽氤氲过的红润,她捂着腹部,说这是胃病又犯了。
卓岸靠在床头,视线追随她在药箱翻药的身影,他正起身欲给她倒杯温水。
却赫然见她伸出根纤细的手指头,往矮脚方桌那儿一指,那早就备好杯水。于是她当着他面拆开两粒胃药,就水仰头咽下,擦擦唇角水渍,眸色黝黑坦然,直直看向他,又闪露出为难的样子,像是在为她不巧犯胃病的事觉得很进退两难。
这种境地,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毫不近人情,为那档子他钻牛角尖的事就得折腾她病体,他心底泛起丝丝闷恹的异样。
“我有这么犯浑么。”
曲柳听完他的话,眸色淡敛成冬日湖水,拾步朝外。
“不是,曲柳,你去哪?”他带着答案质问,不满冲散了那丝闷恹,“就非得要去燃燃那小床挤吗?”
“答应过他今天要把故事讲完,讲完我会回来。”
妻子最近的疏离寡调令卓岸觉得极其不对劲,却又挑不出毛病,怎么说,她现在语调依旧温温润润,但不能直击心意,像是为了应付,对,应付。他亟待揭开这层覆盖表象的霜与雪,想看到一座继续熔岩沸腾的火山。
只是苦于暂时找不到突破口。
半小时后,曲柳回来主卧躺下。卓岸凑前身子搂她,她倒是还算配合,侧躺着枕上他的手臂,本以为会是些深夜推心置腹的聊谈,譬如像以往那样,聊她在补习班碰到的奇葩家长、聊燃燃乖不乖、再者聊聊她都学了些什么令全职太太有成就感的事,不料她眼睑半落淡淡问:
“还是想做吗?”
一句话将他噎得死死的。
合着他现在就是满脑子颜色、不可理喻的形象。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暂摈满肚子困惑,轻轻拍拍她后背,安抚的口吻:“睡吧,不是胃疼么,我边给你揉揉。”
话音刚落,他清晰捕捉到她脸颊划过的极淡的一丝讽意。
“轰”的一声,内心深处的记忆屏障倒塌,他瞬时忆起昨夜里借着酒意扯着她从沙发、地毯、到床上不知餍足时,她掌尾时不时按一下腹部的动作。
那动作回放倒带似的,一遍又一遍,真相果真如她在书店所说,那不是他以为的性事冷淡的借口。卓岸心脏微微瑟缩,五指蜷曲——
原来他的的确确,有这么犯浑。
道不明是为了弥补还是别的,卓岸近来在家当起合格的丈夫,回家不泡在书房或游戏室,而是转头和曲柳接送起儿子来,抑或是带她出去购物。
只不过曲柳她对新款衣服配饰包包兴致寥寥,而是买回一堆盘子,掐丝珐琅的、手绘的、甚至老搪瓷的……就搁在楼上一间大的藏室里,回去时卓岸跟她一块往那间藏室进,才知道她买了整整一扇墙的盘子,种类款式五花八门,每一个都放在小格子里罩着。
像是读懂了他乍一见的微讶,曲柳主动解释:“可能是小时候我爸和我妈吵架摔东西,我藏在沙发后,看着他把哆啦a梦的小盘子给摔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从那以后好看的盘子对我来说有股说不上来的吸引力,挺奇怪的吧。”
关于曲柳的父亲,几乎没听她提起过,卓岸知道她儿时父母离异,她跟着妈妈过。她妈妈有个亲哥,他最熟悉不过,回回来公司往会客室摊手一坐,翘个腿,张嘴不是借钱就是办事,开始还会见见,后来就让底下公认最美艳的一助理去应付了。
“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展,里边银的水晶的元红釉的都有,你看上哪个买回来就行。”
他难得觅见曲柳仰起脸颊上的企盼,像是冰封雪天石头缝里延绵而出的一丝生机,绿意盎然,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突破口,他快要见到积雪下燃烧的火山了。
果不其然,当晚卓岸便触摸到摇曳生姿的火苗,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热——他最爱曲柳坐腰的姿势,可以将她隐忍到极点、肩头忍不住轻颤的模样一览无遗,途中累了会懒洋洋趴他身上,脸埋在他颈窝,如瀑的发丝垂散开。
而这一晚,她比以往都热情不竭,很久之后才将绵软的身子俯下,最后甚至满足了他的怪癖之一,亲了亲他的喉结周围,舌尖轻轻勾过。
次日,卓岸结束了早归状态。
正逢公司有新项目要忙,他将逛展的口头约定放在心上,到公司之后便吩咐助理龚皓替他购两张票。卓岸的婚姻有五年之久,这助理已然上道,问:“票是直接给您太太吗?”
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他本人可能会因工作突发情况、或是临了无端生厌而改主意不去,是以两张入场券都会事先给到曲柳,她可以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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