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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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安慰。

    曲柳曾想,是不是他一直跟着自己的原因?小朋友太懂事并不见得有多好,她有时候甚至希望他天真灿漫、随性撒泼一点。

    闻言曲柳忙不迭点头:“当然有。”

    “那妈妈昨天晚上怎么没来我房间看书?”卓燃小脑袋里还记得昨天傍晚妈妈是在市图书馆接到绘玉阿姨电话后开车离开了,他留在儿童阅览室,后来还是黄蕙阿姨带他回家、陪他读睡前故事的。

    昨晚……

    曲柳不愿细想,夜枕长梦,梦境中她竟忆起许多和卓岸在一起的细节。

    《四重奏》里边说告白是小孩子的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曲柳便受到了来自卓岸的“勾引”。

    初见他活脱是只兼具神秘感和冷感的猫,弯腰、屈指、拾起、直身,伸手递还手机时,欲晓般清宁静谧的眼睛低低垂下来,嘴角抿着,像是傲娇的猫不情愿拨弄次尾巴。

    再见是在跨省高校篮球联赛,中场休息时他喝水时隔着人海投来一眼,淡淡的,是聒噪盛夏百合花瓣掉落的动静,在湖面惊起圈圈涟漪,足以令为本校篮球队疯狂加油的曲柳忘了口号。紧接着他仿佛在球场幻化成虎,球风凌厉,t大篮球队败下阵,冠军归他所在的s大所有。

    那次后,曲柳辗转多人,从夏明韬手里成功要到卓岸的微信。在一起后,曲柳曾问他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彼时他正在为异地恋在即的分别而悻悻不悦,撒娇抱着不愿松手,像只雨夜淋湿的狗狗。

    狗狗听完后闷恹恹答“蓝裙子”。

    蓝裙子?

    可不就是地铁上第一面么。

    那时候真以为情可跨距离,爱可抵岁月长,可两年恋爱,五年婚姻,两人已被蹉跎成如今的模样。

    最早是何时开始出现分歧的?可以追溯到毕业那会:曲柳单亲家庭长大,想回出生长大的东城发展,方便照顾吴茹;而卓岸对原生家庭向来无眷恋,一心远走他国,甚至有移民在国外领证的打算。

    婚姻的阻力来自卓家。卓岁寒找卓岸谈过,长年居高位者松口的条件是两人婚后须留在国内,住回东城抚柳园。顺便提一下,当初卓岸在得知曲柳名字后紧紧皱了下眉,原因在她名字和“抚柳园”的“柳”撞了,皱眉几乎是下意识。

    卓岸妥协了,常年鲜少归家大概是他仅剩的反叛。

    “是不是妈妈偷懒了?”卓燃的声音打断了曲柳的回忆,她无声笑笑:“是,妈妈偷懒了,以后绝不会了。”

    “这样妈妈才乖。”卓燃小大人般隔空摸摸她的头。

    -

    游戏公司总裁办公室。

    夏明韬在会客区的沙发窝了半天,不错眼地盯了办公桌后边的人半天,纳闷卓岸灵魂出窍去哪了,助理送来的文件一页都不带翻,好容易拾笔拧盖,结果半晌不动,他凑前一瞧,黑糊糊的墨渍把a4纸的印刷字晕得惨不忍睹、简直无从分辨。

    人称工作狂的卓岸工作分神,不啻于东城的太阳打西边挂起。夏明韬摸摸下巴,又发现他一处怪异——西装革履,衬衣扣子齐整扣到顶,甚至打了条暗银纹领带,一丝不苟。全不见平时松散倦懒且带点随性的状态。

    夏明韬半个屁股挪上桌,问:“怎么,穿这么正式要去开什么座谈会分享会呐?”

    “少来烦我。”卓岸啧声拍开他要扯自己领带尾巴的手。

    “干嘛卓少爷,大清早火气这么重,我是好奇你穿衣风格怎么跟赵拂似的老气沉闷,跑不脱黑白灰三个颜色,跟我家老爷子也有的一比。”夏明韬捂手,玩笑话也不见对方破防,是以弯腰歪头凑他脸前问:“吵架了,昨晚怄气睡客卧了?”

    话音刚落,卓岸拨通安保电话,冷言说自己办公室闯入个精神病,要他们上来一趟。

    夏明韬忙抢电话挂断,蔫蔫告饶后说:“我其实来你们食堂蹭饭的,特别想吃师傅的爆鱼面,赏我一顿饭可行卓总?”

    天知道现在才上午十点,夏明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来蹭饭,搁以往卓岸肯定要环手反问他这个点是早饭还是午饭,但现在他没心情,把夏明韬撂一旁不搭理就算了事。

    捱到饭点,总裁办公室送进两份工作餐,夏明韬却站起来抻抻衣摆,要下楼去堂食。

    卓岸朝外撇撇手指,懒得搭理。

    但对面没来得及熄屏的微信聊天框满屏绿底字的界面令他骤然拧眉,拦他去路,太阳穴青筋凸起,嗓音冷沉:“你今天到这来到底是为什么?”

    蓦然被吓一跳,夏明韬捂紧手机要逃。

    被卓岸一把扯回按坐在沙发,夺过他手机,逼他解锁。

    “好好好,我招还不行吗,我来找颜绘玉,她最近老躲着我,我只好来你公司蹲人了。”夏明韬眼神闪躲,“上周日在七情酒吧,我出去接完电话正好遇见她从隔壁包厢出来,成年男女,又都喝得八九分醉,聊了几句,就自然而然去酒店开房了,大致经过就这样,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

    空气死寂,有一瞬间仿佛压顶黑云藏着万千电闪雷鸣。

    “夏明韬你有病吧!你他妈知不知道颜绘玉是曲柳的朋友,打从她进公司,我就交待过当吉祥物关照,你碰谁不好你睡她!”卓岸气得脏腑扭曲,胃一抽一抽地疼,他弯腰屈蹲下,掌尾摁着缓解。

    夏明韬欲扶他察看。

    被卓岸拂手推开,怒冷低喝:“滚!去把你那些破事理清楚,不管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还是颜绘玉,她们任何一个要是传到曲柳那,你让她怎么联想,怎么看我?但凡她跟我闹,你就别想在东城好好混了。”

    各种圈子里生意场上不乏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即使明着没有,偶尔偷一嘴腥的一抓一大把,都心知肚明,夏明韬从不见卓岸发这么大火,就因为他碰的是曲柳熟识的朋友?

    其实家里安排的萍萍并非他所属意,连一夜情的颜绘玉也不尽然,扪心而讲,都不足以令他摈弃自由戴上婚姻的镣铐。他娶妻的终极目标,实则是曲柳那样的,秀外慧中,领出去能羡煞兄弟,私下曳着女人味,上可降得住父母,下可教出慧黠可爱的小孩。但朋友妻不可欺,他只是深以此为目标而已,绝无二心。

    眼下夏明韬属实被卓岸反应噤住了,对方劈头盖脸的恼火他死人似的通通受下,仍想去查看捂着腹部缓释疼痛的卓岸。

    却冷不丁瞥见他眼尾至腮颊倏然而逝的亮晶晶的线。

    尽管对方很快撇脸朝别处掩饰,但夏明韬瞧得真切,前所未有的惊愕袭来。他登时反应过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夫妻关系已经到如履薄冰的地步了,再遭受不起这么次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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