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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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桃花开了吗?”“树被雷劈过一遭,花匠都说救不活了,死树是开不了花的。”
“那也好……那也好。”
应娴竹想要牵动自己的嘴角,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手指微微颤抖,再次端起了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是我先对不住你的,希望我的死能帮上你的忙。”在等待死亡到来的时间内,应娴竹忽而平静了下来。
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天真的少女,絮絮叨叨地和易云霜说着话。
“你说筠心要嫁给康元郡王的次子,那个姓林的状元郎呢,她说过非他不嫁的。”
“前年林大人突发心悸,已经过世了。”
“真可惜啊。”
应娴竹轻靠在椅背之上,怀念道∶“你还记得那年初春我们三人一起在寺中许的愿吗,我们求上天庇佑一定要嫁予一位如意郎君,却没想到竟无一人得偿所愿。”
“云霜,我原本只以为你冷心冷情,现在想来你才是对的。”
应娴竹的嘴角缓缓流下了鲜血,毒药渗透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从皮肉里面都泛着疼痛,但她还是轻声呢喃道∶“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你错了。”
易云霜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那年初春在护国寺内,我从未求过要嫁予如意郎君。”
“……什么?”
“我只求他日掌权于朝堂,为帝王之师。”
“好……好的很。”
应娴竹无声地笑了笑,她拼尽全力将玉镯从她的手腕上褪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玉碎的声音突然想起,易云霜即将离开的脚步一顿,只见应娴竹拼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口鼻鲜血不止,但她还是用力喊道∶“小心五皇子,他不是淑妃的儿子!”
说罢,她仿佛断了线的风筝瘫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大大的,却已然没了气息。
易云霜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回头,推开了门,又掀开了那些层层叠叠的纱幔,脚步缓慢地走出了房间。
言珩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佛堂中,正背着手站在佛像面前,外面许是已经放晴,一道斜斜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之间,他仿佛也变成了一尊无悲无喜的雕像,唯有在听到易云霜的脚步声时,他才重新回到人间。
“姐姐,你出来了。”
言珩连忙走上前去,“刚刚那个女官一直守在门外,我便先从侧室出来了,免得露馅。”
易云霜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道∶“她人呢?”
“在外面候着,我去把她叫进来吧。”
易云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手指甚至都有些颤抖。
叶瑛跟着言珩走了进来,见佛堂之内并无尸身,又默默地推开了内室的门,见到里面没了气息,甚至称得上死不瞑目的应娴竹,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笑意盈盈道∶“如今罪妇已经赴死,长公主与世子便先请回吧,剩下的就交由奴婢来处理便好。”
“世子对这般结果可还满意。”
当着晋帝派来的人的面,易云霜不得不压住自己情绪,拼尽全力才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言珩闻言一怔,但还是配合道∶“尚可。”
“如此……甚好。”
易云霜想要笑一笑,可是自己的唇角却仿佛有千斤之重,最后也只得无奈放弃。
面前的佛堂不算太大,可是她却第一次觉得这么空旷,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太小了,在这方寸之地内,她囚禁了应娴竹三年,而后又亲手将她了结。
地上还放着应娴竹之前抄录的佛经,正随着穿堂风微微翻动,易云霜弯腰把他们捡起,上面娟秀的梅花小楷写着∶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想来这应是应娴竹的绝笔之语,只可惜她自己却没能做到。
“这是罪妇所经手的秽物,长公主便交由奴婢处理吧。”
叶瑛上前一步,想要接过易云霜手中的佛经。
易云霜并未直接交给她,叶瑛也不恼,而是低声道∶“此等秽物不详,陛下说这里的一切都要彻底清除,还望长公主莫要让奴婢难做。”
“不详……佛祖真言岂会不详?”
易云霜轻轻呢喃了一句,声音微弱细小,叶瑛原本想要听清她说了什么,却只见易云霜抬手便将那页佛偈干脆利落地撕了下来,而后将剩下地扔进了叶瑛的怀中。
“一并烧给她吧。”
“公主,这……”叶瑛有些为难,看着易云霜手中的残页,不知该不该要回来。
易云霜眼波一横,冷声道∶“怎么,难道本宫连这点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叶瑛犹豫了片刻,但见言珩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易云霜握紧了手中的书页,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佛堂的门,言珩也快步跟了上去。
叶瑛默默行了个礼,直到看着他们离开小院,一直等候在旁的几人这才走了出来。
“叶瑛姑姑,这尸身该如何处理啊?”
“烧了吧。”
叶瑛翻了翻手中的佛经,见并无不妥,随手扔在了桌上,冷声道∶“你出去看着长公主的马车,等到人走了,就连带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起全部烧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