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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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想到什么,垂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衣。金玉锦绣,富丽堂皇,双飞的凤凰在红裙共舞,长长翎羽从裙摆一直飞到胸前。
魔尊厌恶红色,身上穿的却是一件精致绝伦的嫁衣。
她越来越弄不懂原身在想什么了。
“尊主,”月同孤跳下马车,朝她伸出手,“去接你的新娘吧。”
长青咬了下唇,在月同孤的带领下,靠近诡异的纸人,恐怖的红轿。走近一点,她嗅嗅鼻子,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纸人还在围着她们弹唱哀乐,惨白纸花纷飞如雪。
残阳依旧铺满天空,血腥气在鼻尖萦绕。
月同孤放开她的手,退到一边。
长青抿紧唇,唯一的温暖也从掌间消逝,她只好稳住心神,看向眼前的红轿。
轿子猩红,布帘厚重,她看不见里面的新娘是什么模样。
大概是她迟疑的时间太久,月同孤出声提醒:“尊主,请掀开花轿。”
长青抬起手,雪白的指尖微颤,触上冰凉轿帘。
帘子被缓慢勾起,坐在其中的美人也一点点露出全貌。
她的双手白得有些透明,指甲也毫无血色,两只手交叠,规整放在红色嫁衣上,再往上,血红交领拢住精致锁骨,锁骨中心有一点红痣。
新娘冰肌玉骨,头上珠帘垂落,只露出苍白下颚。
长青在浓重血腥气里,弯腰钻入花轿中,拂开她面上的珠帘。
一张苍白却美丽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长青倒吸一口凉气。
新娘眼眶通红,眉目锋利,深黑的瞳孔死死盯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应该早就被碎尸万段。
长青不知为何,也跟着眼睛一红,蓄在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不出自己落泪的缘由,思来想去,只好归结于——嘤,她的新娘好凶。
但美人似乎是因这一滴泪,逐渐卸下防备,纤长睫毛颤了几颤后,眼帘轻轻合上,身体无力软倒,冰凉脸颊贴在了长青的掌心。
长青盯着她垂下的眼帘,钻入轿中,揽住了自己的新娘。
她的手好像碰到什么湿润的液体,低头一看,一手皆是血腥。
高山被劈成两半,悬崖刃立,一座石碑立在深渊前。
石碑上刻【朝夕渊】三字,字迹锋锐,剑气纵横。
一个灰袍负剑的年轻女人拢着双手,仰头凝视石碑。
“百里师叔,你已经看了这块碑两个时辰了。”头发花白的老者掐指算了算,“纸人应该已经把人送了过去,我们也该撤了。”
百里眼神幽邃,低声说:“这三个字剑意逼人,只是杀伐过重,并非正途。”
“这可是魔尊留下的字,”老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魔尊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这么……”
他想起魔尊的累累杀孽,脸色白了白,又叹息说道:“若是没有踏入魔道,也该是像小师叔一样,惊才绝艳的仙人。”
百里:“她的本性极恶,这种人,最好不要习道,一开始就被按死在襁褓里。”
“是、是,”老者唯唯诺诺应是,“以前也没听过她的名号,不知道她的一身修为从哪里得来,也许她的师父早就被她杀了。”
欺师灭祖,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若放在魔尊身上,似乎平平无奇,只是一桩轻描淡写的小事。
百里冷笑:“她师父引虎狼入穴,早该料到如此下场。”
煞气从深渊卷来,风中铁锈味浓浓。
老者掩面,又道:“师叔,我们走吧。”
百里点头,忍不住又望了眼石碑上的三字,绝世剑修能从剑气里领悟到对方的剑意。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她心中有些惋惜,几度回首,忽然皱了皱眉。
一个人影坐在石碑上,血红裙摆下赤足勾着,轻轻摇晃。
见他们终于注意到自己,她像小兽一样歪了歪头,露出天真而残忍的笑容,轻轻问:“是你们伤了魔尊的新娘吗?”
“你是?”老者震惊问道。
百里突然出手,把他往后一拉。
“是你们弄伤了魔尊的新娘吗?”
红衣少女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纤纤玉指攥紧,抓住老头的手臂。
血雾飞溅,两人身影在血雾里遁去。
少女雪白的面颊溅上几点血,衬得眉眼秾丽。
她拿着流血的断臂,痴痴笑了起来,慢慢往煞气笼罩的魔渊走去,轻声呢喃:“谁也不能弄伤,魔尊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