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嫁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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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带着一点淡红,可能烛火跳跃为她上的面妆。顾怀珏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把那些话又重新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干巴巴的答了一句,“没事。”
他突然觉得成婚对于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就算她心术不正,也不至于收到如此严苛的惩罚。
今日是一生仅一次的好日子,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呢?何苦今日让她不开心。
周扶疏的任务到现在便是结束了,但是顾怀珏不过是略坐一下,还要出去待客了。
他坐在房中,看着周扶疏,总觉得有些别扭,说不出来,只是胸口怪怪的,里面好像鼓鼓囊囊的塞满了某些柔软的东西,干脆出了门去吩咐菱悦,让周扶疏不必等他,早些梳洗。
顾怀珏前脚出门,菱悦就满目欢喜地在婚房中转悠起来,敲了敲桌子椅子,“小姐,这都是红木的,有年头了,这么完整的一套,好大的手笔啊。”
敲完桌椅衣柜顺着又看向了窗子,“小姐,这是琉璃窗,这么贵重的东西,用来糊窗子!”随着菱悦的话,她的指节和玻璃相击发出几声脆响。
菱悦敲完玻璃,就又看到了博古架上的一尊珐琅淡彩。
“好了。来给我把头上这些东西卸了再看。”周扶疏轻轻揉了揉后颈,只觉后颈酸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她有理由怀疑,若是现在去量一量身量,只怕比往常还要矮上些许。
周扶疏看着镜中倒影,菱悦正一只又一只卸下她头上的拆坏,思维又发散出去,据说诰命夫人的大妆比这还要繁复庄严,谒见皇后的时候却要坚持一整天,还要保持仪态。
贵妇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呀,至少她们的脖子就比常人要坚强多了。
卸下簪子钗子七八支之后,终于能把那个冠子从脑袋上摘下来。
菱悦把冠子捧到周扶疏面前,上面三只金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口中各衔一束珠链,珠链上还有小指头大小的红宝石,在烛光下火彩闪耀。
“真是精巧。”菱悦不由得赞叹道。
这冠子显然不是周家准备的。
不知道郡主想了什么办法,周扶疏出嫁不仅带回了娘亲的所有嫁妆,就连顾家送来的聘礼都带回来大半,周家甚至还搭上了些许好东西。
聘礼进了门,晾在院子里,小山一样高,周扶疏这一路没少听路边的百姓赞颂周家嫁女的豪气。
出了这样多的血,估计周要机晚上睡觉还要悔恨结了这场婚事,恨不得马上把她抓回家来,把这些嫁妆重新装进周家的库房才好,怎么会给她准备这样精巧的头面。
周扶疏把左右手的金镯退下,掐丝累金的纹样缠绕一朵牡丹花,上面各有一颗红宝石,她幼时算是见过些好东西,知道这套头面上这套颜色净度一致的红宝石才是好东西,但是作为陪衬的金底,这样栩栩如生的雕工也不是凡尘之物了。
菱悦也明白,这头面应该是顾家准备,从心感叹了一句,“我们小姐的好日子,终于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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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珏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那对据说要燃到天亮的描金龙凤绘彩红烛已经烧了大半,周扶疏早就把脸上的妆粉洗净,换上了一件红色的寝衣端坐在床沿,长发用一只素银的簪子松松拢在脑后。
她有点困了,但是不敢睡觉,便罢脑袋支在床架子上撑着身体,一见顾怀珏回来马上起身走向他。
洞房花烛夜,房中早就没有其他人了,周扶疏记得来教她晓事的妈妈教过,要替夫君将外袍退下。
甫一走近,一股子酒气直冲面门,要很仔细辨认,才能闻到他惯常用的那一点清香。
周扶疏不由得抬头去看他,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有一点恍惚,显然是有些醉了。
木偶人一样任周扶疏帮他褪去外袍,周扶疏觉得他这样十分乖巧,至少比上次口出恶言,和上上次······相比乖巧。
,反而转而坐在了房间正中的小桌子边。
继而心里升起一点不可能的奢望,要是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日子也好过点。
酒气让顾怀珏的头脑有一点发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妻子走向他,小媳妇一样,乖顺的,柔软的,搅得他本就不太清醒的头脑更加糊涂,不像刚刚那样夺目,这种家常的装扮,反而升腾出一点温软的,水一样的暧昧。
“水已经备好了,您先去洗澡吧。”周扶疏脱下顾怀珏的外袍之后,对着那件赤红的中衣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垂下头,露出一节嫩白的颈子。
顾怀珏觉得今日的酒让人口干侧过脸,“嗯。”了一声。
顾怀珏从浴房出来时,周扶疏已经坐在了桌前,面前是一个错金的酒壶和两个小瓢,酒气被沐浴的水汽冲散不少,顾怀珏的脑子比刚回来的时候灵光了许多。
他们应该去喝交杯酒了,但是周扶疏不确定顾怀珏愿不愿意喝。
若是他不愿意,她张罗了会不会被嫌弃。
若是他愿意,她提也不提,岂不是让他也无措?
两下权衡,让周扶疏心里生出一点为难,为人处世实在太难,以后兴许还要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实在令人无措。
周扶疏想着、为难着的时候,顾怀珏已经倒好了酒递给她。
喝交杯酒的时候,呼吸交缠在一起,喝完那小小的一瓢酒,两个人都像被烫了一样抽开手臂。
周扶疏才真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第一次洞房花烛夜,她甚至不知道现在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坐着,顾怀珏甚至去倒桌子上的冷茶,这样是不是正常的。
但是顾怀珏没有动作,周扶疏也不敢乱动,两个人就分庭抗礼似的坐在桌子上,谁也不去看对方。
哪怕坐的这样近,又显得好像那么远。
良久,是周扶疏小小的哈欠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昏礼虽在黄昏进行,但是作为新娘子,周扶疏可是一大早就被从床上撕起来,她本来也不是晚睡的人,到现在早就顶不住了。
这声小小的哈欠,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顾怀珏听完之后背脊突的一僵,一点点暖白色,柔软、细腻的记忆翻涌上来,他紧了紧手中早就冷透的茶杯,正如他干涸的,被人掐住的嗓子一般。
“啊,那就安置吧。”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上唇,缓慢起身走向了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
他们的新房是用他的房间装饰的,他出身确实矜贵了些,但是并不耽于狎昵享乐,是以这个房间满目琳琅,但是一张浅卧的榻都没有。
几步路,顾怀珏的心跳如鼓。
他能感觉到,周扶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一点点淡香,不像是京中贵女爱用的名贵香料,倒像是身上带的。
这一点点香味像是一只小手签住他的衣襟,撩拨他的心火。
他身姿挺拔,算不上壮硕,但是灯光下的阴影还是把周扶疏笼的严严实实,带着一种无声的暗示和暧昧。
周扶疏捏紧了中衣的边角,这是准备成婚时顾家为她准备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只觉得捏起来顺滑的很,好像要从她的指尖滑出。
几步路很快就能走完,顾怀珏坐在了床沿,在另一边礼貌又克制的为周扶疏留下了不会觉得被冒犯的距离,但是这个距离还是能让周扶疏感受到他身上夹杂酒气的微凉水汽,和一点点,快被水汽冲散的熟悉的香味。
今日他牵起她的手走向新房时候,也是这样的香气。
让人无端的心安。
“睡吧。”顾怀珏微微侧头示意周扶疏进去睡。
周扶疏来之前还是学了一些的,知道自己应该谁在床外,方便半夜帮他端茶递水,但她不擅长拒绝,还是没有提出自己的异议,乖巧的爬到了床中。
她刚刚躺好,身边的之顾怀珏就开了口,“夜间若是口渴便和我说,我久居军旅,睡觉时也比较警醒,你若是直接越过我,可能会受伤。”
“啊?好。”周扶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轻轻应下。
直到床帏被放下,周扶疏眼前暗下来,她才后知后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她睡在外面?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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