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收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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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第一次见到顾怀珏的时候也是纳罕过这样好的相貌的,现在见了他父母才知道,也不过是正常发挥罢了。周扶疏并非没有见过好样貌,她的父亲,姐姐都是京中有名的玉面人物,但是这样的几个人凑在一个屋子里,还是震得周扶疏失语。
“扶疏,来坐。”沈玉槿向着周扶疏招了招手。
周扶疏迟疑了片刻,按理说新妇进门第一日,是该为姑舅敬茶的,但是现在郡主要她去坐,两相为难,她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选择,下意识的去看了整个场景中理论上和他最亲近的人。
顾怀珏目光都没有往身边的周扶疏那里扫一下,像父母行过礼之后就坐在一边,许是善心,还拉着周扶疏一起。
周扶疏坐在椅子上,仍觉不安,不知道顾家此举是什么意思,在秦国公府,周要机总是处处强调规矩,一层又一层的繁琐规矩压下来,养的周扶疏总是规行矩步,不敢僭越的。
周扶疏听说过,顾家虽然不过兴起几代可能规矩并不繁琐,但是郡主沈玉槿出身千年世家,出嫁前也是京城世家贵女的典范。
郡主这样行事,是不肯吃她的茶么?
这个想法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周扶疏的脑海。
“咱们家没有这些臭规矩,跪来跪去的,不过是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你一个女孩孤身来到我家实在不容易,我怎么能再去欺负你?”沈玉槿的语气柔和而真挚,面上笑吟吟的,一下子打消掉了周扶疏心里的疑惑。
“对了,昨日的婚礼可还满意?”沈玉槿拉过周扶疏的手,这样近的距离,让周扶疏能看到眼前人嘴边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不太明显。
“啊?”周扶疏现在像是面对上官一般,回答上官的询问,都是要斟酌之后再斟酌的,她生怕行差踏错,某句话说的不如上官的意。
她是不是应该夸赞两句,然后对她们表示感谢,“很好······”
可惜只说了两个字就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了,她第一次觉得还是要读些书的,不然现在需要的时候,连好听的话都夸不出,她心里暗想怪不得科举是要做文章,不是去考校数术,水利什么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实用。
索性沈玉槿也不在乎那些无所谓的夸赞。
听到周扶疏说的很好之后,就轻轻抬起下巴,斜眼去看身边的男人。
顾宴息没办法,只能应和,“夫人实在厉害!把怀珏的婚事办的这样好,孚嘉拜服。”话中说着拜服,他的眼睛却是含着一点笑意和宠溺。
顾怀珏看了之后,侧开脸,满脸的无奈。
沈玉槿也不在乎儿子的失礼,只是很是受用丈夫的赞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和周扶疏说话。
“你满意就最好了,你们这婚事办的匆忙,怀珏的二叔一家还在边关镇守,一时无法抽身,她妹妹也在江南游玩,我们虽然去了信,但是她还是没能及时赶回来。成婚是大事,本该一家子都在,办的圆圆满满热热闹闹才好,这事是我们慢待了你,扶疏你不要介意。”
周扶疏后知后觉,原来问她那句是否满意,不是一种考校?是真的担心她留有遗憾。
昨天她一步一步走进来,触目之间都是金堂玉马的煊赫,她还以为这是顾家的体面,不想都是为了她么?
周扶疏感觉胸口痒痒的,她已经习惯隐形和沉默,在一旁窥视着人群正中央的姐姐。
太久了,太久没有人把她拉到阳光里和她说,这些是为你准备的,你喜欢么?
“喜欢······”她在心里回答这个没有被问出的问题。
然后低下头,抿出一点笑意。
“岁岁,你不是给扶疏准备了礼物?”还是顾宴息打断了这种没完没了的寒暄。
“对!采苓,快把我的礼物拿出来。”
沈玉槿身边的丫鬟捧着一顶珍珠冠子送到周扶疏面前,在阳光下,冠子上的珍珠隐隐反出一点金光。
饶是周扶疏分不清什么东珠南珠的,也知道凑足这样一顶冠子想必不容易。
她娘有几样这样的首饰压在箱底,宝贝的很,都不曾拿出来过,就算是嫁妆泰半补贴给了周家这个无底洞,这几样连影子都没给周家人见过,其中有几支发簪便与这头冠有些相似。
“这是前朝韦皇后的冠子,东珠产量稀少,就算是前朝皇后也是攒了三年才凑足这么一套头面,我这里只留下一顶冠子,不过你别急,我依然叫人去寻了,尽快把这一副给你凑齐。”沈玉槿抚了一下那顶珍珠冠子,看起来满意极了,“我家的女儿,出去都要漂漂亮亮才好。”
“这···这太珍贵了······”周扶疏听了这个话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有什么珍贵的,咱们家最不缺这些了。”沈玉槿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
“啊?那缺什么?”周扶疏下意识的接着话问了下去。
沈玉槿倒是被勾出一点戏谑的笑意,微微斜着眼看周扶疏二人,“咱们家人丁稀少,缺人啊!”最后视线落在了周扶疏的腹部。
别说周扶疏,就连顾怀珏都接受到了这种暗示,“娘,你在瞎说什么!”
他面皮涨的通红,一双肖似母亲的杏眼瞪大,里面满是无措,嘴唇轻颤着不知道如何回复母亲才好,接触到母亲似笑非笑打趣的目光,又泄气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玉槿满怀笑意的看着下面两张大红脸,刚想趁热打铁,再狭促打趣几句,就感觉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无奈便开恩似的放两个大红苹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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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红苹果在路上便分开了,顾怀珏说是有事要去书房一趟,然后就走了。
周扶疏回去之后先吩咐菱悦将母亲留下的小妆奁找了出来。
妆奁是普通的花梨木,上面也没有什么精美的雕刻,看起来朴素得很。
在周扶疏的记忆里,周要机是问过几次这个妆奁的,母亲的回应都是先母遗物留个念想,不值什么钱。
是以就算是周要机这样的人也不曾动过念头。
但是母亲去世前,却把妆奁拿出来交给她,珍而重之的说,这是最后保命的钱。
先前她只以为,这是母亲无力护住嫁妆下的无奈之举,勉强给她留下一些银钱够她安稳余生。
只是这些东西是不是真是母亲的亡母遗物,周扶疏不知,却真真是周扶疏的亡母遗物。
是以再难她都没想过动用这些东西。
菱悦的动作很快,那个妆奁母亲看的重,周扶疏也珍视,很快就找到了。
她打开妆奁,拿出里面的两根珍珠钗子和一对耳环,和今日收到的冠子放在一起。
确实如出一脉。
应该是一套东西。
周扶疏回忆了一下今日沈玉槿的描述,这套头面出自前朝皇后。
周扶疏再看向妆奁里面看似普通的小物件,再不敢轻视。
她心中有些悲凉的想,原来母亲早就明白所托非人,给她留下了这样一条后路么?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顾家人欺负你了?”菱悦看到周扶疏眼中逐渐拢上薄雾,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没什么,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可能得换间房间了。”周扶疏把脸上的泪珠抹掉,合上妆奁,一边吩咐菱悦一边去收拾衣裳。
看今日顾怀珏的态度,只怕等他处理好事情回来,就要商量分居的事了,自己主动走,总比被人撵出去好,至少能挑一间合心意的屋子。
她刚刚嫁过来,其实没有多少东西好收拾,不过是把昨日的嫁衣首饰装起来罢了。
顾怀珏一进门便看到周扶疏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东西。
周扶疏看到顾怀珏回来,哽咽着解释,“我,我出去住,就不打扰你的清净了。”
说话的时候泪珠还在往下滚,怪可怜的。
他眉头轻皱,他到不是为了这件事回来,只是现在现在沈玉槿提了,倒是提醒了他,见她哭的小脸通红,他声音都放轻了些许,“别,别哭了,我出去住。”
然后怕被拒绝似的,又补上一句,“院里的房间大多都没收拾,这间阳光最好,也整洁一点。”
然后不容周扶疏拒绝,便高声呼和,“信安,来给我收拾东西。”
信安搬着东西和顾怀珏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心里更加肯定新夫人的厉害,毕竟自家少爷新婚燕尔的,就被赶去睡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