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身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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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叶淮桑是天虞最受宠的弟子。没有灵根,无法修行,却有幸成了慕沉仙尊的亲传弟子,听起来确实备受宠爱。
在被血祭前,这话叶淮桑是信的。
她生在天虞,长在天虞。所知所学,所见所闻,只局限在那一小片天地。他们没教过她说谎,自然也没教过她如何分辨一个人的伪装。
不论他们说什么,原本她都是信的。
———
“小师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乖巧漂亮的狐妖少年将少女锁在床上,紧张而又期待地询问。
屋子里的布局几乎同叶淮桑在天虞山的家一模一样,只是在床的四角地上深深钉入了数条锁链。锁链另一端缠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只能跪坐在床上,几乎动弹不得。
叶淮桑有些茫然地看他:“阿煜,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不喜欢,我想离开。”
在听到“离开”二字时,涂山煜面色一沉:“小师姐,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你不能离开我。”
说着,他俯下身子,额头几乎要与叶淮桑碰到一起:“小师姐,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委屈可怜,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
叶淮桑其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喜欢的人很多啊,师尊,大师兄,二师姐,新来的小师妹……自然也包括幼时被她捡回天虞、总是跟在她身后的他。
这些他一直都知道的,为什么要生气难过?
涂山煜看出她的疑惑,水渌渌的眸子一下子盛满嫉恨和不甘:“小师姐,那些带着面具的伪善之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欢。那空有皮囊的天煞孤星,更不值得!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只有我!”
叶淮桑从未见过这样的涂山煜。
自从她把他捡回天虞后,他在她面前一直是个乖巧听话、撒娇粘人的小狐狸。他们一同长大,一起玩耍,除了二师姐,他算是她见的最多的人了。
没了那人畜无害的干净笑容,现在的涂山煜叫叶淮桑觉得十分陌生,并且十分抵触他的靠近。
她动了动身子,想挣开锁链,却惹来少年愤怒低哑地嘶吼。他一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膝盖处,边施法边流泪。
“小师姐,我没有别的办法留下你了。你不要怕,一会就不疼了。小师姐,小师姐……”
到最后,涂山煜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仿佛贪恋她的一切,却将她的膝盖骨一次次重新弄碎。
叶淮桑体质特殊,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自行痊愈。他最后无力地蹲下身子,将头靠在了离她很近的地方。
“小师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先让我痛的。昨天,你和二师姐在屋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师姐问你觉得谁最好看,你说是陆镜渊。那个杂种,那个半妖,那个克死族亲的罪人,真就那么好看么?明明之前,你眼里最好看的人是我。为什么,只看了一眼而已,为什么?”
陆镜渊?
叶淮桑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五官立体,俊美如画上的天神,确实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隔着重重人影,那远远的、淡淡的、不经意间的一瞥,的确叫她记到了现在。
但也就是记住而已。陆镜渊是外门弟子,师尊不许她接触,更谈不上喜欢。
“师尊说,不可以说谎。我是觉得他好看,可我没有喜欢他。”
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师尊比我重要,外人比我好看。小师姐,你为什么不能只有我呢。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叶淮桑垂下眼,不作声了。她的确不懂现在的涂山煜。
师尊他们教她心怀天下苍生,教她仁慈谦卑,教她不可杀生,不可害人,不可说谎……却从未教过她为何一个人可以忽然像换了个人一样。
涂山煜红着眼看她因断腿而面露痛色,心疼地直掉眼泪。“小师姐,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很快就不疼了。”
先前师尊惩罚叶淮桑时,他也是这般哭着求情。这次他依旧这般,就好像弄疼她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乖顺的小狐狸突然朝她露出了尖利的爪牙,叶淮桑此时看到他那双哭红的眼睛,再也生不出一丝怜爱之情。
“小师姐,你以后只有我,好不好?”
显然不好。
叶淮桑从前不想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如今更是连他都不想见了。
大约是被她的沉默与无视激怒,涂山煜的视线一点点下移,滑过她皎白若雪的颈肩,最后落到了她胸前绣花的衣襟上。少女的身体曼妙姣好,早就已经让他觊觎了很久。
涂山煜咽了下口水,呼吸急促地朝她慢慢靠近。“小师姐,无论如何,今后你只能是我的。”
叶淮桑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和动作。
就算注意到,大约也是不懂的。天虞的人从未教过她男女之情,就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也没教她多少。
就在涂山煜的手快要落到叶淮桑身上时,他腰间用来预警的铃铛忽然发出红光,有人找到这边来了。
涂山煜收起眼泪,起身不舍地摸了摸叶淮桑的头:“小师姐,等我回来。”
等?她才不会等。
涂山煜走后,叶淮桑立即用力拽起锁链,意图挣脱。她就算什么都不懂,求生的本能也让她察觉到了危险。
涂山煜已经不是那个会变成狐狸逗她开心的小娃娃了。
他很强,很危险,还故意伤的她很疼很疼。
“叶淮桑,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开。”
突然出现在屋里的男子很高,一身暗紫色长袍外罩了做工精细的金甲,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魔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叶淮桑,视线从锁链移到她还未完全恢复的膝盖处,目光微怔。
“装了那么久,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叶淮桑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觉得他是来帮自己的。
魔尊厉珩,为了见新来的小师妹,经常潜入天虞山。叶淮桑住在小师妹附近,免不了就碰上了那么几次。确切的说,是他故意叫她撞见的。
众人皆知魔尊厉珩有个爱而不得的早死白月光,小师妹与那白月光五官有七分相似,唯一不怎么像的,就是那双眼睛。小师妹瞳色较深,而那白月光与叶淮桑一样,是浅浅的蓝灰色眸子。
厉珩对小师妹有求必应,每次见到叶淮桑,却总是说上几句她听不太明白的话。不是暗示她傻,就是叫她不要欺负小师妹。每次他脸上的表情也都如现在这般,冷漠讥嘲、高高在上,看她就像看一只蚂蚁。
师尊说他不是善人,说的话并不可信,于是他的话,叶淮桑一直都当没听见。
“都快死了还不愿和我说话?叶淮桑,你不愧是你师尊养的一条好狗。”
“我不是狗。”
“的确,或许你是狗的话,日后反而会开心些。”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厉珩俯身钳住叶淮桑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你这双眼睛很好,晴儿应会喜欢。”
“晴儿”就是叶淮桑新来的小师妹南宫晴。
南宫晴三个月前被凶兽穷奇伤了眼睛,至今未愈。师尊曾说过,要想医好,只能换上别人的眼睛。
师尊原想将叶淮桑的眼睛换过去,因为她没了眼睛还会恢复。是二师姐和涂山煜跪了三天三夜,才让师尊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涂山煜看不得她受一点苦,如今让她疼痛不已的,却是他自己。
厉珩并没有给叶淮桑拒绝的时间,他忽地一手覆上她的脸,顷刻间取走了那双他看过许多次的眼睛。温热的血流下,似是灼伤似的,让他的手颤了颤。
叶淮桑痛到浑身发抖,仍固执地仰着头,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厉珩的方向。她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咬紧牙关,不想在他面前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好像从没有人问过叶淮桑自己愿不愿意。
如果之前问她,她应是愿意的吧,毕竟那是她的小师妹,师尊教过她要爱护同门。
但现在被厉珩夺走眼睛后,她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愿意的,一点也不愿意。
“叶淮桑,待晴儿眼睛恢复光明,我会救你回魔域。”
厉珩头一次没有冷嘲热讽,他的声音有些沉闷,语气郑重得仿佛赌誓一般。叶淮桑眼前一片漆黑,既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无暇思考他为何要把她带去魔域。
她实在是太疼了。
生生剜去双眼的疼,比那断腿更叫人难以承受。
这时候能来救她的,也就只有她的师尊慕沉了。
师尊,我想回家,师尊……
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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