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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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曲筝醒来的时候,谢衍已经回了御史台,花妈妈进来,看眼一夜过后仍整整齐齐的床面,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瞧着姑爷昨日对姑娘有所不同,以为会水到渠成呢。”绣杏端着铜盆走进来,闻言撇撇嘴道,“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谢家亏心。”
花妈妈扶着曲筝下床,又忙拧了温热的面巾递过去,柔声道,“男人愧疚的时候,心肠就会变软,他软你也软,这事情不就成了么?”
来谢府这么久,花妈妈也看出来了,这二人迟迟没有动静,可不怨一方,俩个都站在原地不肯朝对方挪。
曲筝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算是应付花妈妈的热心,但她心里知道,谢衍的心比谁都硬,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心软,昨日一时放低身段,不过因着谢二爷太过分,而他本性善恶分明。
御史台向来秉承“以卑察尊”,官职设置极低,且非常难晋升,上一世短短五年时间,谢衍能从一个小御史升至辅国公,靠的并不是他的皇帝舅舅,而是亲手把一个个贪官污吏送进诏狱。
连岳父大人都不放过。
上一世父亲入狱,曲家清缴,这里面纵然有谢衍的主导,但以他的性子,抓父亲必定师出有名,曲家应该有什么把柄落到朝廷手中。
京城风谲云诡,暗流涌动,曲家没有根基,不知道就会卷入哪股纷争,引来祸端。
以谢衍嫉恶如仇的性子,就算她想办法寻回陆秋云,帮父亲洗脱罪名,如果曲家在京出事,他也会袖手旁观。
她昨日同谢衍说要劝父亲离开京城,不是一时的气话,而是认真考虑后的决定。
秋天,曲家不仅会酿木樨青梅酒,还喜欢酿菊花酒。
这天,趁着阳光正好,曲筝穿上斗篷,挎一个小花篮,正准备和绣杏去花园里采菊花,还没走出门,大夫人突然来了。
她只好让织桃备茶。
跟大夫人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小女谢绾,二人刚坐下,大夫人就催促女儿,“快把你给三嫂准备的松花饼拿出来。”
谢绾蕙质兰心,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还做得一手好点心,把镇国公府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比的一无是处。
曲筝记得,上一世谢绾最后考上女官,做了顺安帝独女清乐公主的女史,短短五年就官至四品,前途不可限量。
果然有才的人都是不拘言笑的,和笑盈盈的母亲不同,谢绾一进来就神色冷淡,听到母亲的话,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从地上拎起食盒,递过去,“三嫂,送你。”
大夫人面色一僵,干笑,“这孩子,读书读傻了,也不知道和三嫂好好说两句话。”
曲筝笑笑道没关系,随便瞥了一眼食盒,见松花饼的成色很差,但她什么也没说,让绣杏收下。
侄媳妇意外的好相处,大夫人面上的尴尬稍缓,说了一会子家常话,口气突然一转,对曲筝道,“前些日子的事,侄媳妇受屈了,你大伯那个实心眼,这些年一直被你二伯愚弄,那日说了些浑话,你别放在心上。”
谢大爷虽然不如谢二爷奸滑,却也远远算不上实心眼,曲筝淡然一笑,没揭穿大夫人,“大伯母严重了,我我从未怪过大伯。”
“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吃了那么大的亏也没吭声。”大伯母叹了一口气,“这事都怪老二,不仅贪了你们曲家的银子,还逼着儿媳妇在中公账房动手脚,如今佩凤不能管账,咱们镇国公府家大事杂,我又是个药罐子,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曲筝看一眼大伯母,只见她身体消瘦,面色蜡黄,她在府中执掌中馈,此番话虽然明显有别的意味,但她身体确实不好。
她回头叫花妈妈,“取一匣子参桂安宫丸来,送给大伯母。”
大夫人一惊,慌忙站起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么好的药,用在我这副身子上,糟蹋了。”
她自小身体就有弱症,生下两个女儿后,气血更是大伤,谢绾让父亲给她买参桂安宫丸,但这药太贵,吃了还不知道见不见效,她死活不让买,怕白花钱。
曲筝记得上一世曲家出事,她回到谢府的时候,只有大伯母曾来看过她,她那时脸白的像纸,没有一丝血色,如果能早服参桂安宫丸,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大伯母不必客气,这药已经买了多年,我又用不上,再放就失去药性了。”曲筝声音听起来很真诚。
大夫人还欲拒绝,花妈妈已经不由分说的把药匣塞到她的手中。
再推拒就不好看了,大夫人只能收下。
大夫人这一收药,原本准备好的很多话就说不出口了,又坐了会,她就带着谢绾离开听雪堂。
待二人一走,绣杏挠挠头,“大夫人又是让女儿送礼东西,又是倒苦水,难道就知道咱们有参桂安宫丸?”
曲筝摇头,大夫人来并不是为了药丸,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被丈夫教唆来打前战罢了。
下一步就该让她接管镇国公府欠的大窟窿了。
送走大伯母,曲筝心情没受影响,继续和绣杏去采菊花。
时值晚秋,几场霜打下来,菊园只剩残花败枝,绣杏一脸懊丧,“早知道提前几日来了。”
曲筝说,“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完好的花朵。”
“我的菊花开的正好,三嫂如果需要,我送你一篮。”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曲筝回头,看到谢绾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曲筝这才想起,谢绾爱菊傲霜的气节,专门搭了花棚种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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