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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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格格看着面前几乎没有热气儿的膳食,银牙紧咬。油腻浑浊的菜汤里漂浮着几片发黄的菜叶子,粥冷得几乎要坨住,雪白的面点上头甚至还有人用力抓过的痕迹。
她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福晋那儿的糕点也并不管饱,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再说了,家里的饭菜也不过是这样平常的,要是闭着眼,她也能吃下去。
然而侍女一动筷子夹菜,她就不由得想起先前苏氏的话。
她真敢往自己的饭菜里头加那么胺臜的东西?
宋氏脸色拉得老长,侍女看她眼神,以为是自己拣了她不爱吃的,连忙换了个小碟子另夹了一样。
因为动作有些急,菜汤里某处就慢慢浮现出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小泡沫。
宋氏反应快此刻变成了她的缺点,一瞧见这么些泡沫,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场景:
侍女提着膳盒悄摸拐去没人的岔道儿,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过后,打开盒子,俯身低头,微微张嘴……
“哕……”
宋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侍女,撑在扶手上干呕了起来。
“什么?宋氏的早膳一口未进,全都丢出去了?”
福晋听了这话,面上就有些不好看,“汗阿玛素来简朴,宫中娘娘们亦是如此,饭菜再不合口味,也可以赏下去,全都丢出去像什么样子?”
桂嬷嬷心中微叹,道:“福晋,宋格格一大早来给您请安,恭顺小心,想必其中是有内情的。”
格格们讨好福晋,跟奴才们讨好主子没什么分别,都是有利可图才使劲儿巴结的,这世上哪有生来就忠心的奴才呢?
那宋格格不是个安分的,福晋今日罚了她,想必往后要再用她,也难免要出纰漏。
福晋却并不赞同,她只道:“妾侍对我恭顺,那是理应的,如何能因为这个就对她循了私情?这样下去,人人都觉得做了错事没什么,只要来讨好我就能免了训斥,长此以往,后院也该乱了。”
“你吩咐下去,念在她这是进府第一日,不懂规矩,抄一篇佛经送来就是,若有下回,绝不轻饶。”
“是。”桂嬷嬷福身退出了屋外,却没有先去传话,而是等了片刻,才出了门。
路上恰好遇着四阿哥身边的嬷嬷,三言两语的,桂嬷嬷便把今日这事儿知会了她。
不能让福晋放心用的人,还是早些压下去的好,免得日后再生风波。
这边,在自己房里用完早膳,正要去上书房的四阿哥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皱着眉,心里对进府第一天就整出幺蛾子来的宋氏和张氏有些厌烦。
宫里娘娘们之间虽也有吵嘴不和,但总不会这样摆出来叫人看笑话,更年轻些的,入了宫时日久了的,才会这样。
宋氏年纪轻轻,这才第一日,如何心就这么重了?
张氏虽瞧着就是个憨的,可这事儿上终究是错了。
四阿哥边抬脚出了门,边吩咐人:“我记得库房里有件西洋钟放了不少时日,给苏格格送去,不要放在正中,堂屋里有张颜色相近的桌子,就放在那上头。”
顿了顿,想着苏氏性子娇,只怕不是能忍下来的模样,又道:“苏格格要是使了人来说话,不必叫进门,也不必听,领着去福晋那儿就是。”
本来也就没有这样的规矩,甭管是不是受了委屈,受了多大委屈,后院的事情都要归福晋的管,不能越过福晋上这儿来。
——
时舒一口饭菜还没送进嘴里,外面就来了正院过来的人,四阿哥身边的太监特来送赏赐了。
是一座珐琅葫芦式的西洋钟,时舒刚要吩咐人找个地方摆着,来传话的太监就笑眯眯道:“爷说了,要摆在堂屋的边桌上。”
时舒只好任他摆了,本来她自己那间屋子也小,到处都是东西,也放不下这么一座金贵的钟表。
送完赏,传话的太监给她卖了个好,提醒道:“外头福晋传了话训斥宋格格,嫌她不够俭省,把饭菜都给丢了,格格千万小心。”
人走了,时舒一脸纳闷,四阿哥是府里最大的主子,他身边的人就算是一个太监,应该也没人敢为难的吧,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兰儿看出她的不解,笑道:“这有什么呢?爷身边侍候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不起眼的,自然也要替自己找个后路。”
她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人,往往都是靠卖主子的消息赚银钱的,格格若想打听,可千万小心些。”
时舒点头,心里没当回事儿。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没准还有用,可四阿哥是能在九龙夺嫡里藏拙硬生生藏个二三十年的人,身边人有了异心,早晚被他知道算账。
到时扯出萝卜带出泥,岂不是自投罗网。
安安生生吃完了早膳,时舒歪在榻上歇了片刻,张格格就带着贺礼过来给她道喜了。
两个人坐着攀谈了一阵子,互相熟悉了一点儿。
端看张格格现在这副热情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绝想不到早上的时候,她还跟着宋氏一起孤立时舒。
她大大方方道了个不是,也没把事情全推到宋氏身上,只这一点就很拉好感度,毕竟她没把人当成傻子糊弄。
张格格见时舒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心里却更加警醒了。
一个人被得罪了,面对罪魁祸首之一还能笑脸相迎,表示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
要么这个人就是天性善良,要么就是心机很深,心里一桩一件都牢牢记着,等待最好的时机爆发出来。
眼前的苏格格很显然是后者,而且她还生了张这么美丽的脸庞,入府第一日便得了赏赐,日后得宠晋升的可能性很大。
张格格想到这里不由得庆幸起来,她清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入了府,运气好些剩下一儿半女,在四阿哥心里能有一点儿位置,运气不好,就是在格格的位置上熬着日子,熬到死。
反正她不可能得宠,自然要多与人交好。
张格格回屋的时候,发现宋氏就等在堂屋里。
宋氏眼睁睁瞧她过去讨好,又面带笑容地回来,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嫌恶她。
早上的时候,张氏分明还对她那么亲切巴结,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拿讨好她的劲儿头去讨好别人了?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眼皮子浅薄的东西!
瞧着吧,以色侍人的固然得意不了几时,张氏这样的无盐女,更加没有得宠的机会。
时日长了,她总该知道谁才是值得依附的。
这么想着,宋氏冷冷哼了一声。
张格格并不理她,压下嘴角不以为然的笑。
她想起西配殿堂屋那尊新添的西洋钟摆件,被随意地摆在堂屋的边几上,那还不是西洋的物件,而是宫里头造办处的。
若说西洋的自鸣钟在外头是价值千两,宫里造办处的东西,是御用之物,这样的好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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