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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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未明,柳文安借着火把微光将夹板套上骡子栓好排车,提起早已扎好口的粮食成袋地往排车上放好用稻草盖住,又用绳子将独轮车上的物件捆扎固定,推到屯口等待真正逃荒。回望焦烟四起的洪屯,空气中残余的铁腥味让柳文安心涩眼枯,恍惚感与真实的世界交叉出现,那房子不应该是焦黑的颜色,是黄扑扑的稻草屋才对,寂寥凄悲不属于这个往日中充满各种吵杂的、喧闹叫娃或是骂娘咒爹的屯子,为何现在却是怆地呼天响成一片?
“别看了安安”柳奶奶粗裂的手轻拍柳文安背脊:“咱农人就是杂草,性命不值钱,等老天有雨润了土过个几年孩子多了屯里又有人气了,世间历代如此不必多想。”
柳奶奶看着大树下或站或垂着脑袋抹泪的乡亲,神情平静到残酷:“当年你爷才到这地时,走上一日都碰不到几个人,如今十里八乡的人也多了,只要有地有土咱们庄稼人就能活下去,像杂草一样有一丝缝隙都能扎根生娃。
俺们一生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柳文安闭住眼任凭泪在脸上敞开来,两颊肌肉抖动不止,奶奶说的话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相悖论,心里绝望、愤怒、不甘心,种种情绪搅作一团,把以往当个县丞的目标搅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攀爬向上的强烈意愿。
如果她身居高位是不是就能让更多百姓不那么苦?
也能给百姓一个希望,而不是自喻杂草命贱?
她被这片土地养育至今,她能不能一展所长回报这片土地?
“柳侄”经历苦战的李大爷脸色枯黄憔悴,悄么么地将柳文安叫到一旁:“这伙人来得蹊跷,俺跟王老哥查了那些兵贼的尸首,有几个一摸就知道不是吃兵粮的”
柳文安想到那个被她下意识杀死的瘦弱兵贼,试探道:“那他们是?”
“熊玩意儿八成是逃荒的”一夜之间,李大爷挺板的身子变得佝偻弯曲,他是洪屯顶柱一身悲气不能发只能鼓着劲憋着,憋得眼窝深陷声音暗哑:“洪老太爷也讲那那些尸手上的茧是庄稼人才有的,跟积年作兵混子的不一样”
“还能是什么,不把百姓当人看自己人杀自己人,天要变了啊!”柳文安连思索的力气都泄了个干净,明了为何县里富户和粮商如此行径:“昨晚去县里报信的人回来没?”
“没有消息”李大爷脸上皱纹愈加深折,眼中流出点点愁苦:“人家家里人找俺要人,俺让自己小子往县城方向寻摸了,这会子都没寻摸着他的消息”
“我看县里跟咱这相差不了”柳文安咬紧牙帮艰难吐出几个字:“别找了,让屯里人能走的都走吧!晚了怕是都逃不了。”
射杀白衣男子只是暂缓之计,危机扔在洪屯上空并没有散去。那男子若没命亲近为赎罪定会报仇,若有命白衣男了岂能吞下中射箭之仇?只有离屯坉远远的,待朝廷平复反贼后才能归故里安心生活。
无力出屯的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屯口,小声啜泣着擦拭眼泪目送亲人们挑着担子,推着车从深红腥气的坉门远远离去。
柳文安推着独轮车,嗤嗤作响的轮子从染着血色的土路上碾轧过去,一步一步远离故土。
走了许久,柳文安最后回头望了眼身后,想再看一眼留守在屯内的大姐,却只看到一个个模糊的黑点。
愿朝廷能早日得到消息,派军平反,让日子能早日重归安宁。
柳文安不知道她的愿望在离屯的前十天便提前实现,大朝上晋陇道河原郡全郡大旱的被子被御史梁统翻了出来,百姓哀嚎遍地露野的景象让元朔帝天威震怒伏尸百万,一批不作为的官员及家属在北市菜口落得人头滚滚,血淹泥地,紧接着又连颁数道旨意赈灾救济,又令梁统作宣抚使以筹全局。
退朝后又招太子朱桢和四皇子秦王朱陵至西苑议事。
元朔帝自原配惠元皇后去世后,后位悬空至今,膝下序齿的皇子共有六位,大皇子朱爽即将迈入不惑之年(39),太子行二刚过立而之年(30)跟秦王是亲兄弟,三皇子朱婴乃贵妃所出只比太子小两岁,往下依下排例,至到最小的九皇子朱协今年刚过勺舞之年(13岁)
见两皇子到了跟前,元朔帝抄起梁统上奏的奏折甩到御案上,微抬眼睑语如河水暗流:“对于河原郡一事怎么看?”
太子和四皇子低首隐秘对视,太子率先上前道:“河原郡此事透着诡异,近两年所有折子都显示河原郡地风雨调顺,虽不至于丰收可百姓生活在渐渐变好,如今却道河原郡三年大旱,甚至波及南东郡,整个晋陇道竟无一官员上书陈情,可见这晋陇道上上下下已快”
太子额上生出汗珠,低垂了头不敢继续开口讲下去。
见太子如此模样,元朔帝脸色莫测调换了坐姿催促道:“说下去”
“是”太子咬牙应是,将心中猜测一一道出:“晋陇道是我燕国与北部铁勒要紧之地,河原郡三年大旱朝中竟无人得知,可见晋陇道上下牵扯之深,若放任下去定会危及到朱家根本,届时定会重返前朝末年民不聊生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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