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至亲的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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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群渐散后者才对柳二姐等人嘱咐:“天色不早,收拾收拾准备走罢,晚了掉队怕又遇上土匪。“柳西郡看着神色平静的柳侄只觉得通体不对,人是那个人,但神情完完全全跟以往大不一样,以前的柳侄克制温良羡羡君子,现在的柳侄·····柳西郡描述不出,只觉得现在的柳侄像屯里的那口枯井,变得黑洞洞的,让人看不清底。
难道是人们讲的莫过于心死,所以柳侄才变了一个人?
天阴无光,冷风不停地在头颅上打着旋风,原本聚集一起的流民队伍开始变得绵延曲折,像条黑线不断往前延伸,一路上不断的有流民对着柳文安指指点点悄悄偷望。
对于他们的悄眼打量,柳文安只顾低头赶路浑作不知,也不将白发遮掩,就这么赤条条地在人群堆里走着,白发红眸的外形给足了惶恐不安的流民一点点路上的谈资。
好似有了共同的话题,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就能近了那么几许,逃荒路上相互搭话也有几分安心。
行行驻驻从天光走到午时肚响,两腿从有力到皮软似面筋,一听到修整二字莫姚春就顾不得仪态环境,拉着梅香一屁股委在地上直喘气,溅起尘土四散,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
柳文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扯下身上竹筒递给她:“给,润润嘴皮子”
莫姚春轻轻地抿嘴,艰难地把目光从眼前手臂长的竹筒上挪开,申城城破后她与娘亲突然失散,身上仅带着藏好的部分珠宝,唯一的武器也在跟敌军对打中丢失,现在她跟梅香两人浑身上下连点吃食都没有,更不提救命的水。
眼下走了大半日,喉咙几乎冒了烟,她用了全部的力量咽下口中不存在的唾沫摇头拒绝:“不了,我还能坚持。”
听到她的拒绝柳文安垂下眼直接将竹筒塞到她手里:“少废话,润完喉帮二姐收拾物什。”
昨日神思太过,随身的物件都是旁人帮忙粗略地收拢在一起,车上包裹里失了哪些压根就不知。
见她老老实实揭开竹塞润嘴,柳文安转头给柳二姐招呼了声,拔脚就跟李三水朝龟裂荒芜的田野飞去,期待能找些干枯的草籽入口,无果,最后手快扒下几块褐色树皮拿了回来,交给让莫姚春跟二姐,让她们用刀切割成小块,又借了旁人的小磨石,把树皮一点一点地磨成粉,准备和在面里做成饼。
不一会沿路上一根根在大旱中坚强活下来的榆树被饥饿的流民扒拉了个干净,像个没穿衣服的姑娘白生生矗立在路上,回首遥望不见影子的申城,又转头瞧这干干净净的树干,柳文安突然有所感悟:
人生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柳文安轻笑,老头子说得没错,人生嘛,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吃到最后谁吃得多谁就壮大变王八。
没想至自己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果然人呐,光知道道理过不好一生,只有懂得道理才会才知生活二字。
“喂,你怎么头发变白了?”正胡思乱想,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柳文安转过头,不是牛人燕俩兄弟是谁?
不过·····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正思索间,熟悉的飞马踏地声音隐隐传来,愈响的轰鸣声让流民惊慌转头,高高的三尖帽,一身带帽皮甲手持宽长的大刀,是申城内的乱军并异族骑杀来。
焦躁地转首四望,除了白生生的榆树干,周遭根本就没有遮躲的地儿,只能祈祷自己躲得比其他人快,运气好不去阎王爷哪报道,只是……柳文安咬牙深恨,不甘心啊!面对敌人非要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来躲去吗?
到底该怎么办?柳文安额上汗珠不停滚落,心中想要找出制敌的方法,突然就听见牛人燕旁的武人侍卫大声回报的声音:“郎君,来敌大约十有来骑,快走。”
“确定?”柳文安一愣,双眼迸出一抹亮光,再次追问真有十骑?见他点头,转头朝李大爷大喊:“大爷只有十骑,十骑!”
正招呼屯里人撤退的李大爷立马眯起看一望,虽然看不真切,但根据滚起的烟尘隐约估算了数量,利索地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手,气势汹汹地扯过李三水腰间锣鼓‘砰砰砰’地炸得响亮’,扯着嗓子大吼:“他奶奶的熊,洪村儿郎听令,列阵杀狼了!”
申城才破,大部队乱军应当是在收刮钱财才符合这群鳖孙性格,李大爷虽然不晓得这些王八羔子为啥会冒出来,但他指天敢肯定,来敌肯定不多,若是分开逃,屯里人跑散了怎么办?没有相熟的乡亲,单人单家死得更快,既然如此不如干他娘的。
洪屯男儿永不退却,是条汉子从不怕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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