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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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枰又吐血了。这是景懿七年的冬天,窗外大雪纷飞,谢枰裹着厚厚的狐裘在屋中。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身体与精神都还不错,想着在桌案前作一幅画,没想到画作到一半,一口血“哇”地吐出来,红梅没画成,但血滴滴答答落在了白纸上。
谢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过了很久,声音很轻地吩咐身边人,给他取一张新纸来。
他给喻程雪写信,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喻程雪一面。
信派人送出去以后,谢枰就一直卧床不起了。他算了日子,信加急送到洛阳大概要三日,喻程雪赶过来,也差不多要三日,再慢一点……五日,肯定足够了。
于是谢枰就吊着那口气,等了足足十日。
但喻程雪都没有来。
到了最后一刻,跟了谢枰一辈子的侍卫跪在谢枰的榻边,红着眼眶道:“他们说……他们说,陛下在洛阳大婚了。”
“……”
屋内静悄悄的,谢枰没有说话。
他如今已是进气不如出气多,可听见侍卫说这话的时候,也还是意识清明了一瞬。
谢枰不相信,对侍卫轻声道:“不会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程雪说过,他此生唯……唯我……”
“一人”二字没有说出来,谢枰就已经没了气。
他闭上眼的瞬间,恍惚好像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少年飞奔而来,在战场上把谢枰紧紧抱进怀里,当时两人都浑身是血,眼底却都只映着对方。
谢枰想,喻程雪成婚了么。
原来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也会变成飞烟吗?
……
谢枰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颠簸得厉害。
他浑身都疼得厉害,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遍似的,模模糊糊睁开眼,发现四下里一片漆黑,而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少年脸庞。
说是熟悉,其实也不熟悉了。
两人五年没见了。
谢枰一开始是以为自己没死,被喻程雪带回洛阳了,可很快,他就察觉不对劲。
眼前的喻程雪,那眉眼、那模样,分明是六七年前,十九岁的少年模样。
谢枰呆呆地看着喻程雪,骑着马的喻程雪也察觉了什么,低下头来。
喻程雪的脸颊边上有血迹,是被利箭擦过后留下的血痕。
月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喻程雪的眉眼还是梦中的模样,缠着额带,束着高马尾,俊气、明亮,比那皎皎月光还更耀眼,是谢枰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儿。
“阿枰,”喻程雪的声音很哑,“你撑住,快到了!”
谢枰没有说话。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喻程雪。
谢枰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他只知道自己死了一回,终于又见到喻程雪了。
他抬起手来,带血的指尖颤抖抚上喻程雪的脸庞。
可就在这一刻,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骤然一声“咻”刺破空气,速度太快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枰骤然被喻程雪搂进怀里。
喻程雪用力一夹马肚,本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黑马再次往前狂奔起来,而身后越来越密集的箭雨追袭而至。
直到这一刻,谢枰好像终于明白过来。
他重生了,并且重生到了大梁建国之前的金尧之战,喻程雪被亲兄弟陷害,以至于全军覆没,最后是谢枰为喻程雪挡了一箭,喻程雪才得以逃出来的这一天。
谢枰的后肩疼得厉害,应该是有一支箭插在那个地方。
但他回想起上辈子,知道这一次的暗算要不了喻程雪的命,所以不算害怕。
有几个追兵策马而至,几乎就在他们身后了。
喻程雪把马缰绳交给了谢枰,骤然一个回身,用后背抵着谢枰,拉弓搭箭,在颠簸的马背上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追兵。
“咻”的一声,利箭飞了出去。
那个追兵从马上坠了下去。
紧跟着,喻程雪直接从箭筒里抽出了三支箭。
三声破空的锐响,谢枰回头看的时候,喻程雪踩着马镫,在颠簸的马背上直立射箭,身影在月光下挺拔英气。
喻程雪将弓箭重新背回身上,解决了那几个追兵。
“走!”他回身坐下,一把将谢枰紧紧抱在怀里,接过谢枰手里的缰绳,再次一夹马肚,黑马狂奔而前。
谢枰本来就受了伤,如此颠簸,定然是很难受的。
但喻程雪一直叫他不要睡过去。
不知奔逃了多久,谢枰感觉身下的黑马终于停了下来。
喻程雪翻身下马,将谢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抱着谢枰,转身踏进草木茂密的丛林之中。
为了躲避追兵,他们不能走大路,只能走这种小路。
喻程雪抱着谢枰,穿过了丛林,最后来到一处山洞中。
谢枰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是感觉到喻程雪一直在忙碌,是给他疗伤还是包扎,他不清楚,只觉得很疼,但喻程雪低声对他道:“忍一下。”
谢枰就咬牙忍着。
等到喻程雪帮谢枰处理好伤口之后,谢枰已经是满头汗了。
喻程雪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紧紧将谢枰裹住,抱在怀里。
谢枰的身子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
但他还不想睡过去,只是迷迷糊糊地望着喻程雪。
谢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重生了。
他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梦。
这一年,喻程雪还没有登基。
这一年,喻小王爷和谢枰还是无人不知的竹马。
喻程雪跟随他父亲南征北战,十四岁上战场,十五岁立大功,十六岁就当上了军中统帅,十七岁与谢枰一起率兵连下三座城池,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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