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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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后更是统领了江北的一切事务。今年,喻程雪十八岁,再过半年,他便要登基了。
谢枰记得,这次是喻程雪遭到亲兄弟暗算,才导致全军覆没。
但喻程雪是未来的天子,有真龙之象的,所以他死不了。
谢枰靠在喻程雪的怀里,听着喻程雪的心跳,却又想起上辈子自己临死之前,侍卫告诉他的,喻程雪在洛阳大婚了。
谢枰的心骤然一缩一痛。
他紧紧闭上眼,喻程雪也察觉了什么,低声问:“怎么了?”
谢枰没有回答。
他腾出一只能动弹的手来,轻轻抱住了喻程雪的腰,虽没什么力气,却也想将喻程雪牢牢抱在怀里。
喻程雪的登基,对于谢枰而言,不是好事。
纵然他们早已是人人知晓的竹马,一同长大,共同征战四方,可当喻程雪真的成了那九五之尊,对着所有人说,谢枰是他的心上人,也是他此生的唯一时,还是遭到了群臣的激愤。
他们要喻程雪娶亲,要喻程雪封皇后。
谢枰知道喻程雪不会那样做,但为了不让喻程雪为难,他离开了洛阳,只身一人前往了封地,想当一个闲散王爷。
这一去就是五年。
不曾想,谢枰到了封地以后,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年,频频吐血。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能撑住,没想到就那最后一次……
就算谢枰相信喻程雪,可他还是有些介意,在他上辈子临死前,托人带给喻程雪书信,喻程雪为什么没有来。
喻程雪是真的成婚了吗?
谢枰忍不住想,所以……最后的最后,喻程雪是忘了对他的誓言吗?
他靠在喻程雪的怀中,呼吸渐渐有些微弱。
谢枰睡着了。
他在梦中看见了幼时的自己和喻程雪。
当时两人都才八九岁,被父母领着相见,拜见过彼此的父母,又彼此对拜,说要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年春日花开,飞絮似雪,这样的话从两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逗得两家父母都笑个不停。
但谢枰很清晰地记得,他抬起头来看向喻程雪的时候,小喻程雪的目光也定定地瞧着他,那目光炽热又明亮,像是照进心头的火。
喻程雪的名字虽然带了个雪,但在谢枰的印象里,喻程雪从来和这个雪字不沾边。
他不清冷,反而很热烈。
相伴长大的七八年时光里,谢枰经常坐在王府檐廊下,要么看书要么喝茶,可更多时候是看着喻程雪在院中练剑。
每次练完剑,喻程雪扔下剑就会跑到谢枰身边,一把将谢枰烹到一半的茶一口饮尽。
谢枰每次都很无奈。
可他看着喻程雪,最后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喻程雪就是谢枰的心间雪,山上月,是他从幼时就爱着的人。
而谢枰也很确定,他在喻程雪心中也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对外似是兄弟,可早就超过了兄弟的情谊。
谢枰和喻程雪一起走过了刀山火海,熬过了战乱不休,但没熬过国泰民安。喻程雪是真的变心了,还是真的抗不下去了。
如果喻程雪真的娶了妻、封了后,独留谢枰一个人在封地孤独终老,那谢枰……
谢枰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只能庆幸上辈子死之前才知道喻程雪娶妻的消息。
可是这一辈子,又会如何呢。
在昏昏沉沉中,谢枰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掌心里。
他攥了一下,似乎是喻程雪之前给他编织的一条红手绳上垂落下来的小珠子。
谢枰又睡了过去,这一次,紧紧攥着那颗小珠子。
抱着谢枰的怀抱也紧了紧。
……
再醒来的时候,谢枰发现自己似乎在军帐之中。
他慢慢地撑着自己坐起身,环顾四周,确定了这是在军营当中。
那么喻程雪一定已经得救无碍了。
谢枰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准备去看一看喻程雪。
他披衣起身,拖着伤体,缓缓走出了军帐。
帐外是一派忙碌之色。
谢枰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为他在喻程雪的军营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他直接来到了喻程雪的军帐外,刚要抬手掀开帘子。
突然就听见帐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喻程雪的声音。
但喻程雪说的却是:“娶妻?本王不着急,但先生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也不妨介绍给本王,本王会看着办的。”
谢枰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略微有些茫然地站在军帐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谢枰知道上辈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喻程雪的先生催促喻程雪该娶妻了,但那个时候的喻程雪,冷冷给先生丢了一句话:
“我这辈子不娶妻,先生该是知道的。”
怎么会……怎么会变了?
谢枰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一阵风吹来,将眼前的军帐帘子给吹起。
他站在军帐之外,一眼就会军帐内恰好转过身来的喻程雪对上了视线。
谢枰的身子骤然一僵。
虽只是短短一眼,但谢枰却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军帐中的喻程雪,虽眉眼依旧是少年模样,却变得极其冷俊,那双过去总是带着火一样的明亮眼眸,此时此刻如漆黑的黑夜一样,盯着帐外的谢枰,冰冷透顶。
谢枰和喻程雪对视的瞬间,竟然打了个寒颤。
在帘子重新垂落下来的时候,谢枰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不是喻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