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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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程雪天亮之前就离开了。谢枰一直没睡,也睡不着,听着外头的动静。
快天亮的时候,谢枰听见了马蹄声渐渐远去。
他知道喻程雪离开了。
心头像是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下去后,又是无尽的酸涩涌上来。
桌案上放着喻程雪没喝的药。
药也已经凉了。
谢枰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天彻底亮了,他才慢慢地起身,将桌上的药碗收拾了,不留下一丝一毫喻程雪曾经来过的痕迹。
时节已近深秋。
长青和金岳甚至都不知道喻程雪那一夜回来过。
他们只是觉得,谢枰比以往更沉默寡言了。
在荆北的这段日子,谢枰发现确实有些事情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比如梁王,并没有登基两个月后就驾崩,而如今的喻程雪还是太子。
看来因为一些改变,命运的轨迹确实会发生变化。
所以往后的日子会怎么走,谢枰也不清楚。
但他能确定是,自己会和喻程雪渐行渐远。
曾经竹马共同长大的情谊,也会在这些日子里渐渐消磨殆尽。
喻程雪走后第七天,府邸的门又一次被人敲响。
这一次,是白天,是长青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两人,穿着寻常布衣,但谢枰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宫中的太医!
谢枰上辈子在东宫的时候中过毒,就是这两位太医给他医治的身子。
这两名太医进了府邸,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拂了拂袖子,报上职位与姓名后,对谢枰行了个礼,道:“奉太子殿下之命,来给谢公子看看身子。”
长青大喜过望,“是殿下!”
谢枰望着这两位太医,低声问道:“太医不是不能给宫外的人医治诊脉吗?”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后,姓付的太医道:“臣等是得了陛下同意方才来的,谢公子不必担心。”
这两名太医各自带了不少东西。
他们在给谢枰诊脉的时候,谢枰想起喻程雪,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对喻程雪说的话,突然又觉得心里难受酸涩了。
喻程雪总是这样。
说着伤人的话,做着爱他的事情。
谢枰真的受不住。
他宁愿喻程雪真的不喜欢他、不爱他了,也不要这样,把他折磨得够呛。
宫中的太医带的药材都是精贵无比的,只熬了一碗解药来给谢枰服下,谢枰便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当天也一直没有咳嗽或者咯血了。
太医到后的第三日,荆北下了一场大雨。
谢枰原本在屋中歇息,听见雨声后醒了过来。
他侧躺在床榻上,一低眼就恰好看见自己手腕上鲜红的手绳,还有贝壳手串。
因为侧躺的姿势,脖颈上挂着的平安符也从衣襟里滑落出来,和谢枰一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谢枰慢慢拿起那个平安符,握在手心里。
把平安符捂暖了以后,才重新塞回衣襟里。
谢枰披衣起身,本想到屋外看一眼雨势,然而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姓付的太医的声音。
付太医说:“我等……不是从宫里来的,是从西戎那边过来的。”
与付太医对话的人是金岳。
金岳听后很惊讶:“西戎?!”
“对,”付太医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自请征战西戎了。”
长青也在旁边,大惊失色:“什么?”
付太医道:“太子殿下本想从宫中借太医来荆北,后来他发现……陛下似乎对谢公子颇有微词,也不知道谁日日在陛下身边编排谢公子的不是,导致如今陛下不喜谢公子,总觉得谢公子一边勾着太子殿下魂,一边又给太子殿下出谋划策。太子殿下知道如果他提出要借太医,陛下绝对不会允许,甚至会加重对谢公子的不喜,因此他就想了一招,自请去西戎征战,带上了三名宫中的太医,说是怕水土不服,其实只留了一名在军营里,另外两名……就是我等,都悄悄派来荆北了。”
屋外静了很久。
金岳喃喃道:“西戎骑兵凶猛,又有多年草原游荡作战经验,只怕殿下此去……有危险。”
这一方面,付太医便说不上什么话了。
他只是说:“太子殿下骁勇善战,会得胜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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