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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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气是由死者的怨念,和生者的贪念形成,你想以一人之力承担秽气,现在的你,显然就要承受不住了,很快你也会变成邪祟,变成供我驱使的傀儡。”段君燚抽出腰间的匕首,掀起宽大的袖袍,毫不留情往自己布满黑色蛇纹的手臂上刺去,疼痛感让他朦胧的神志变得清醒不少。
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在岩石上烧成一团火焰,附着在段君燚的皮肤上,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黑色的蛇纹在以血液燃烧的火焰之下,一点一点消失在段君燚的皮肤之上。
“呼……呼……”
段君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志才恢复一丁点清醒,段君燚立刻就朝着火蛇冷笑起来:“你想控制我?上辈子你没办到,这辈子就更不可能,咱们就等着看,是你先将我变成傀儡,还是我先将你从世上抹杀。”
说罢,段君燚立刻开始捏诀
——聚水成型,凝寒化冰,封!
一声敕令,玄冰鉴所化成的锁链开始收紧,在巨蛇身上凝结出血红色的冰晶。
没有了鳞片上的火焰,冰晶在火蛇身上覆盖,直到巨蛇被冰晶完全包裹之前,段君燚还能听到火蛇的嘶吼:“当我再次破开玄冰鉴时,就是我焚尽九州之日!”
段君燚眉心紧锁,将自己的血洒入玄冰锁链当之中,在玄冰鉴的封印之上再加重一道封印,冰冷道:“不会让你有机会。”
做完这一切,段君燚也已经精疲力竭。
黑色蛇纹虽然已经褪去,但是秽气对于段君燚的影响并没有完全停止。
段君燚脚步虚浮,每走一步仿佛都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有封印在,穹顶之人除了段君燚之外,谁也无法踏足穹顶之后的雪原,景离和重淮在段君燚进入雪原之后,就一直在结界的出口处等着。
穹顶之上也无人敢接近结界,景离天生好动,等得百无聊赖,手上拿着一根枯树枝,在雪地上胡乱画圈,双眼紧紧等着结界看,不放过结界产生的一丝一毫变化。
然而一连三日过去了,结界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得景离越来越不安,举着树枝在重淮手臂上戳了一下,“从前只需要一日,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主子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重淮抱着双臂靠着巨石站着,由着景离时不时捉弄自己,重淮温声安抚道:“以主子的修为,应该不会有事。”
结界一时没有动静,景离就一时无法安心,又用树枝戳着重淮,担忧道:“可是后面是……”
还没等景离说完,结界就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段君燚脚步虚浮从结界之后走出来。
在踏出结界的那一刻,段君燚彻底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他的意识早已经混沌,只是凭着本能支撑自己回到穹顶,此时眼前一黑彻底倒在穹顶雪原之上。
靠在巨石上的重淮最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大步跑过去,将段君燚从雪地中抱起来,直接赶往长庚殿而去。
旒嬅赶来为段君燚把脉之后,最后无力长叹一声,向焦急的二人道:“从脉象上来看,君上只是力竭,但是真正困住君上的是君上心魔,旒嬅无能为力。”
这下景离更加不安了,在屋内不停踱步,“从前去镇压时,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是不是代表它越来越强大了?连主子也快镇压不住了。”
比起景离的不安和慌乱,重淮显得镇定很多,他冷静道:“主子镇压之后,那些秽气就少了很多,说明在镇压过程中主子没有出意外,秽气干扰的是心智,这一点主子比穹顶任何人都要坚韧,我相信主子不会被控制,他能走出来。”
在段君燚昏迷之后,那些好不容易被他压下去的黑色蛇纹又开始在皮肤上若隐若现,这下景离更加不安了,“重淮,旒嬅你们看,主子的脸上和手上,是什么东西?”
黑色蛇纹只是闪现了片刻,有立刻被压了下去,旒嬅再次以妖力在段君燚灵脉中探查一番,最后还是冲两人摇头:“抱歉,是旒嬅无能,实在看不出君上灵脉中有何异常。”
“不怪你。”重淮温声细语安慰旒嬅,“不是死而复生的亡灵感知不到秽气很正常,旒嬅你已经尽力了,主子这边我和景离守着,你去休息吧。”
旒嬅刚走,重淮就以自己的真气探入段君燚的灵脉中探查,结果和旒嬅诊脉之后的结果并无两样。
段君燚的脉象并无异常,甚至连他也感知不到秽气的存在,说明那些被吸入体内的秽气,都已经被段君燚给镇压。
只闪现了一次的黑色蛇纹也没有再次出现,重淮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真气从段君燚灵脉中撤出来,向景离道:“主子无碍,只是太累,让他休息休息,再过不久就能醒来。”
即使有重淮再三保证,景离还是无法冷静下来,空气越是安静,景离就越是想要说话制造些声音出来。
他在屋内踱步,把重淮转得头晕,刚要开口说话,重淮就先一步开口了:“你再叽叽喳喳,让主子怎么休息?”
纵使知道了段君燚并无大碍,两人还是谁也不敢离开房间半步,两人都坐在床沿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未曾醒来的段君燚,生怕那些骇人的黑色蛇纹再次出现。
两人都在雪地中不眠不休守了三日,如今在屋内温和的温度之下,两人的睡意都逐渐爬上心头,眼皮止不住沉重起来。
景离最先撑不住,不知不觉脑袋就靠在重淮肩头瞌睡起来。
当脑袋靠在重淮肩头那一瞬间,重淮瞬间清醒过来,全身僵硬紧绷,完全不敢多动一下,目光僵硬地落在景离的脸庞上,他的神情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还是安静的时候更可爱一些。”重淮心中笑着,又小心翼翼将自己身子挨得更近一些,让景离靠得更加舒服。
重淮也不知道守着两人守了多久,当困意再次出现时,躺在床上的段君燚猛然睁开了双眼,重淮再次清醒过来。
浑身一震,睡得正熟的景离,被这么一抖也清醒过来。
朦朦胧胧见看见段君燚已经醒了,景离的睡意瞬间全部被冲走,“主子……”
景离才刚刚醒,就被刚刚醒来的段君燚一掌辟向后颈,瞬间又倒在重淮怀中。
“主子这是何意?”重淮扶着昏过去的景离,一脸茫然看着段君燚。
此时段君燚依旧是满脸疲惫,他虽然是刚刚醒来,可昏睡时一直困在自己梦魇当中,精神根本没有得到片刻舒缓,醒来之后脑袋涨疼的厉害。
段君燚抬手揉着自己眉心,有看着一样满脸疲态的重淮,就知道自己镇压地火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休息过,于是向重淮道:“你们也有几日没有休息了,让他继续睡着好了,要是现在让他醒着,又得叽叽喳喳好半天,你也快去歇歇。”
重淮关切道:“主子不再休息一番吗?”
然而段君燚已然起身,回头对重淮道:“不了,直接让狏狼去瑶台镜见我。”
当段君燚不在穹顶的时候,穹顶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狏狼在处理,所以狏狼是最清楚穹顶一切消息的妖怪。
狏狼从长庚殿抱着两坛酒到瑶台镜而来,一见到完好无损的段君燚,便欣慰大笑起来:“老子就知道段小子你不会出事,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两个臭小子担心得坐立不安,就连旒嬅小丫头也偷偷躲起来哭哭啼啼个不停。”
“嗯,能想象出来。”段君燚淡淡应了一声。
此时他正坐在瑶台镜院子中的桂树之下,长风卷过,一片泛黄的枯叶落在段君燚肩头,被他随手拂去,抬眼淡淡看了一眼狏狼,又道:“你可别笑话他们了,你要是半点不担心,此时就不会抱着酒来,就该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了。”
“你小子,对老子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好歹也是你前辈。”被当面揭穿心思,狏狼面子上挂不住,将一坛酒推到段君燚面前,还没等段君燚开口,狏狼就知道他把自己找来是为了什么,直接道,“这些日子,桑华一直在玄音阁,他和长霖都没有回浮微门,不过前日,他去了流云镇。”
“流云镇?”段君燚手一抖,刚刚启封一口未动的酒就被洒了不少。
狏狼抬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烈酒,向段君燚道:“没错,就是流云镇。”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段君燚自己也猛灌了好几口烈酒,心中的颤动依旧没有得到平静,指尖紧攥在掌心,留下一道指痕,忽地站起身来。
狏狼瞬间明白他的想法,沉声道:“你刚刚醒,这就又要去见他吗?”
“我……”段君燚一时失语,看着眼前的月桂,犹如见到玉镜峰上的月桂,心乱如麻无法平静。
“我只是突然间很想见到师尊,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