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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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下,院外的桃树旁,似乎有一个黑影在移动,却始终不见有人出现。桑华在屋内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一丝回应,又开口道:“不出来吗?那就只好请你出来了。”
话音一落,便召来飞白。
一道剑气破风刺向桃树之上,黑影躲过剑气的同时,直冲着窗台的方向而来。
顷刻之间一阵劲风袭来,屋内烛火熄灭,而桑华也没有真的想要同他动手的意思,等着黑影从窗台窜入屋内,顺手便将窗台给合上。
“阿燚……”
桑华才刚要回身,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人的另一只手将他眼睛遮住,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旁哑声道:“师尊别看。”
门窗都已经被关上,窗外的月光照不进来,屋内的烛火也被熄灭,屋内已经意思光亮也没有,双目也被遮住,桑华什么也看不清,唯有洒在耳旁灼热的气息,还有抱住他的人身上熟悉的温度,是他此刻唯一的真实。
早在流云镇的时候,桑华就发现了段君燚一直在跟着他们,就在杂草最为茂盛的草丛中。
段君燚敛去了自身的气息,很难被人发现,就连桑华用望气术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具体的藏身之处。
因为不知道段君燚又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想长霖于他起了冲突,所以桑华一直当做不知道身后有个小尾巴,正巧长霖被暮堇带去了城墙处。
留在玄音阁的弟子,大多修为平平,而西苑地方偏僻,鲜少会有弟子到西苑来,只要他和段君燚不是当场动手,即使让段君燚现身,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阿燚你先放开我。”桑华扭着身子,想要挣扎,身后的人收紧了双臂,更加用力将他抱紧,“师尊别挣,别挣好不好?”
听着段君燚说话的语气非常低落沉闷,显然不太对劲,桑华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挣扎,轻声询问:“阿燚,你怎么了?”
整个屋内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段君燚紧紧拥着桑华,并不回答,而桑华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段君燚的身体在颤抖。
“阿燚,你究竟怎么了?”
忽地,身后之人将桑华往床上一推,发冠被随手拔掉,屋内没有烛火,一片昏暗之下,段君燚只能依稀看到桑华长发散落披在背上,他的呼吸更加沉重起来。
桑华正要挣扎着起身,便听到床幔被撕裂的声音。
“嘶啦——”
下一瞬从床幔上撕下来的布帛已经蒙上了桑华双眼。
“阿燚,你想要做什么?”
正要挣扎,身后之人已经倾身压了下来,及时制止住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在他脖颈上留下湿热的吻,段君燚含糊道:“师尊别挣,我只想看看师尊,什么都不做,在天亮之前一定离开,只要师尊不看,就不算是再见。”
“嘶啦——”
又是一块布帛被撕下,桑华的双手被紧紧钳制,他瞬间就知道了段君燚想要做什么,急忙开口:“阿燚别捆,我不看,也不挣扎,不用捆。”
闻言,段君燚直接把撕下来的布帛扔在一旁,挨着桑华躺在一旁,伸手将桑华拥入怀中,像极了刚刚受委屈回来的孩子。
实际上从到玉镜峰开始,段君燚从来没有向桑华表现出自己委屈的一面,哪怕是被门内弟子找茬针对,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谁都不再提玉泉城的一日之约。
段君燚也没有继续动手动脚,只是紧紧将桑华锁在自己怀中,嗅着怀中人的淡淡桃花香,只有这样他才能觅得片刻平静。
黑暗中,段君燚抓住他的右手,指尖在他掌心中摩挲,桑华知道他是在看自己在剑刃上留下的伤口。
这些日子过去,细小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明显的伤痕。
“下次再生气,往我身上砍就好,何必把自己弄伤。”段君燚将他右手牵到唇边,在掌心的伤痕处轻轻一吻。
被蒙住双眼,桑华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凭着感觉,握住段君燚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轻轻哼起不知名的歌谣。
“轰隆——”
一声雷声轰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狂啸而过的风声,还有桑华细微低沉的歌谣混杂交织在一块,在黑暗的夜色中,竟然格外和谐。
段君燚凌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而他却愈加收紧双臂,几乎是整个人都贴着桑华。
其实他在流云镇一路跟着,他只想要远远看着桑华。
只是远远望着就够了,但是听到桑华在呼唤他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并不知足于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他想将桑华拥入怀中,揉入自己骨血。
“师尊就一夜,一夜就好……”他低声呢喃着,又像是迷糊之间的呓语。
在温柔宁静的歌谣,还有熟悉的淡香之中,段君燚犹如一根多日紧绷的琴弦,终于得到了放松一样,困意止不住的袭来,眼皮沉重得再也无力撑开。
朦胧的梦境之中,是他七年以来不敢回想的记忆。
七年前狏狼和暮堇将他从思过崖上带出来,等他醒来时已经被暮堇和狏狼带到了流云镇。
流云镇地处偏僻难寻,又有狏狼将特地将他们气息隐藏,短时间之内,万法宗和浮微门应该都难以找到,所以暮堇买了一个别院作为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也方便段君燚养伤。
刚醒来时,段君燚就听到了一阵空灵悠长的琴音,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暮堇。
见他醒来,暮堇停下琴音,手指抚平琴弦就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的伤势虽重,但好在没有受内伤,外伤已经全部处理过了,现在你可还觉得疼?”
怎么不可能不疼。
在思过崖的时候,他几乎浑身都被妖兽抓伤,又被首座大弟子宥连刺了两剑,如今他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能让他疼得直咧嘴。
刚要实话实话,一侧头就看见暮堇坐在床边,眼眶通红,细看之下还有一丝并不明显的浮肿,显然是悄悄哭过,那一脸愧疚又委屈的模样,让他实在说不出口。
段君燚久久没有反应,暮堇低垂着眼眸,眸子中浮起一层水雾,咬着唇忍着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息恒掌门逐出师门。”
思过崖上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想起来。
宥连两剑都直冲着自己的要害而去,息恒也完全不听他的解释,他自己的修为被封,阵法落下之际,如果不是有狏狼和暮堇在,那他就要再死一次了。
想想这些段君燚就不只是浑身上下的伤口在疼,就连脑袋也在疼。
长长叹气之后,段君燚安慰暮堇道:“根本不怪你,就算我没有去万法宗把你带出来,狏狼也没有离开镇妖塔,掌门迟早也会有别的借口向我下杀手,思过崖上,他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因为我是亡灵,这才是他想杀我的真正原因。”
见暮堇还是一副自责得无法释怀的模样,段君燚撑着浑身剧痛的身体坐起来,暮堇立刻将柔软的褥子叠起来垫在他身后,“你伤成这样,可别再乱动了。”
这么一动,可把段君燚疼得直皱眉,嘴上无力道:“掌门如何,我并不在意,只要师尊没有开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提到桑华时,段君燚眼中神采奕奕,让暮堇羡慕不已,“我师尊若是也能如此信我,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师尊,暮堇只有垂眸苦笑。
段君燚正要再安慰暮堇,狏狼已经拎着一只野兔和几只山鸡回来,身上沾满了外面的风雪,引得狏狼十分不痛快,一进门就嫌弃地将山鸡野兔扔在地上。
见到段君燚醒了,狏狼随意将身上的雨雪排掉,再进到他屋子里,对他道:“段小子,等你养好伤,老子跟你杀上浮微门,你只管上玉镜峰把桑华唤醒,息恒老头不讲理,桑华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别!不可行!”段君燚立刻将狏狼制止,“师尊是受伤闭关,中途把师尊唤醒只会让他遭反噬,我宁愿葬身思过崖,也不会让师尊遇险。”
狏狼并不知道桑华是因何闭关,听到是因为受伤而闭关时,眼眸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
段君燚及时出声将狏狼的思绪打断:“正是夏日,外面何来风雪?”
狏狼立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差点控制不住,走到屋外接着风雪寒气压抑着心中的暴戾,这才站在门口,大声说:“不清楚,昨日还好好的,今天突然下大雪,这地方也怪得很。”
具体是如何怪,狏狼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呆着不自在。
“天生异象,必有大灾。”
还不等段君燚多想,狏狼又问:“谁那么有能耐把桑华弄伤的?老子去撕了他。”
“是中毒。”段君燚眼中划过一丝狠厉,“那妖物我已经宰了。”
息恒不由分说就对他使用杀阵,还有宥连刺了他两剑,尚且不见段君燚有怒意,可是提到伤了桑华的妖物,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修行之人伤势愈合得也比普通人快一些,段君燚身上的伤,肉眼看着可怖,实际上只是皮肉伤,也没有伤到要害,数日功夫便已经能下床行走。
流云镇上的百姓以耕种和打猎为生,但是段君燚到镇上一看,集市上却不见有贩卖瓜果蔬菜的商贩,反而遍地都是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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