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容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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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他只能先将伤养好。倒是宫里的破烂摊子,不知容绥打算如何收场。
顺仪三十五年。
皇宫内院,宫人严家看守,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复撩着官袍走出宫门外时,踉跄的步履,看着十分沉重。
森严的宫门外,等了不下十人,“南宫大人,如何?”
南宫复无奈摇头。
“这……”一众官员面露异色。
眼瞧着这月第五次请朝,竟又无功而返!
“如今陛下久病未愈,太子殿下不知所踪,宫闱之内早就乱作一团!”
南宫复抱着官帽缓步而行,说起这事时,在场的官员无不叹息。
“可江南水患,永州鼠疫,乃国之大事,怎可一拖再拖啊!”
“是啊,大人!鼠疫极易传染,必须先行封锁周边水路,以防疫病外溢。否则,遭殃的可是黎明百姓啊!”
南宫复又何尝不担心。
如今江南才过水患,防修水渠之事请旨不过半月,鼠疫又开始横行。
放眼这岌岌可危的皇权,陛下中毒至深,一直是太子用药吊着性命,可太子容凛现下却不知生死。
如今皇宫内,只有这位齐王殿下能有资格做出决断。
可偏偏这位殿下独断专行,一众朝臣接二连三请旨,却是连面都未见上。
这森严宫门,唯这皇宫内院围得密不透风,想来这位齐王殿下,觊觎这皇位已久,却不愿背上这弑兄杀父的罪名,所以才迟迟拖延。
“依南宫大人之见,这太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
南宫复默叹,“陛下未作决断,我等又有何资格判别,一切……”
只能听天由命了!
深夜。
偌大的皇宫满是巡行的士兵,盔甲满身,面色倦怠,眼睛却时刻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重兵把守的皇宫内院,此刻寂静无声。
疾风穿梭而过,灌木丛被吹得窸窣作响。
“什么人!”
迎面而来的男人一身暗红色锦衣长袍,四爪金蟒盘踞,面色冷凝透着阴毒。
“齐…齐王殿下!”
刹那间,跪倒了一片。宫人们头磕在了地面上,那闷重的声响透着压抑。
总管太监李盛阴笑着走上前,一脚踹了过去,“腌臜东西,殿下都能认错!来人,拖下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尖叫声渐远,最后变成急促的惨叫。
寂静的夜场中,针落可闻。
骤然飘过阴沉的轻笑声,“让他们都下去吧。”
“嗳,奴才领旨!”李盛扫过地上伏跪着的一群人,淬了口唾沫,“还不退下,没听见殿下的旨意吗!”
窸窸窣窣地走了一群人,大多眼观鼻鼻观心地噤言,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这波人,早在太子殿下失踪后就该换的,却独留到现在。
而这李盛也是趁势阿谀上了位,从籍籍无名的小太监成了齐王殿下身边儿的红人儿,一跃成了总管太监。
这朝堂更迭,他们也知宫内权势现下已经易了主。
不过陛下的几位皇子,除了六皇子容庭不慕皇权,附庸风雅之外,其他的倒是一个比一个疯。
如今,暗地里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宫中的一举一动。
怕是老皇帝稍有闪失,这天立马就要变了。
容绥撩开半掩的帷幕,内殿里贴身服侍的宫女都退下了。
刺鼻的药味下,是几声粗嘎的咳嗽声。
那声音喘息粗重,似是千斤鼎压着五脏,万匹马拖着六腑,下一瞬就要窒息。
容绥撩袍坐在龙榻一旁,端过一旁白玉青瓷的药碗,笑意虚晃在脸上。
“父皇怎么如此不听话?这药可是儿臣专门为你准备的。”
老皇帝病入膏肓,四肢早已经没了知觉。
老态龙钟的病态模样,只留一双混浊不甘的眼睛。
容绥搅拌着药碗里的浓汤,缭绕的刺鼻药味儿瞬间弥漫,“父皇这般看我作甚,我可不是容凛,这药啊……可是用来给你续命的。”
这话倒也不假。
这天下唾手可得,可他却也和容凛一样,并不想轻易放过老皇帝。
想来容凛这些年由着老皇帝病着,也没夺皇位,就是等着自己谋权篡位的这一天吧。
待到他背负了弑父杀兄的罪名,便是他容凛坐收渔翁之利!
容凛失踪不过一月,若是老皇帝死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怕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不如也效仿效仿容凛先前的做法,吊着这老皇帝的命,若是容凛真的已死,他再顺手收了这皇权也不迟!
容绥心下自得,脸上满是笑意。
他抬高手腕,白玉的药碗倾斜,浓黑的药汁直直洒在老皇帝的脸上,沿着纵横的皱纹流下。
老皇帝像个贪婪的乞丐,颤抖着唇舌舔舐脸上散落的药汁。
容绥笑得更加阴毒兴奋,“父皇不必担忧,您这命还要多留上两个月的,只是您这身体里的毒寻常药也治不好,儿臣只寻了个‘以毒攻毒’的法子。”
白玉药碗滚落到了地上,白玉似的碎碴散了一地。
容绥站了起来,嫌恶似得掸了掸衣袖,冷笑道:“不过就是要苦了父皇,这些日子身子身子怕是要多疼一疼,死——倒是也死不掉!”
只是多了些生不如死的疼,罢了!
容绥仰首大笑,笑声却刺骨阴寒。
月夜阴冷,待他走后,这皇宫的守卫又多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