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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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拂尘轻拂桌面,胜寒依旧站在门外守着。“饿死我了,我要过来吃点东西。”话音刚落,说话人就进了屋。
不用看他肥胖笨拙的身影,只听声音,江月就知道来人是叶申。她赶紧站到叶之桥身边,低头行礼。
叶之桥却是怔住了,如木鸡般呆站着,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一双眼浑浊直视,眼皮下的皱纹轻轻颤抖着。
“见过二公子!”江月出声提醒叶之桥,顺道暗中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她心头很是不安,叶之桥这样子,万一被叶申认出来怎么办,叶申只要吼一嗓子,他们就暴露了。
哪知叶申只是往这边看了眼,就吩咐跟进来的小厮说:“给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侍从从叶之桥身前走过去看桌上的吃食,叶之桥也才低下头去,唇嗫嚅着,无声。
选了几样看起来不错的糕点之后,侍从捧到叶申眼前:“二公子,只有这些了。”
叶申看了眼,非常嫌弃:“大清早的就被二伯叫过来,还让我在这边等着,还不许我去正厅陪着吃饭,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肚子饿了,也渴了,怎么来这边也没好吃的?这些下人怎么回事!”
说着,他往江月与叶之桥这边瞪眼。
江月蹙眉,瞥了眼叶之桥,腹诽道:叶申没有认出叶之桥?
叶申吃了几块糕点,有些不快,吩咐小厮道:“你去最近的厨房给我拿些像样的来。”
侍从不安:“庄主吩咐了,二公子务必在此等候,不能离开,要随时听候召唤。”
叶申不耐,伸手推他,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我知道,二伯承诺我,让我在朝廷的人跟前露脸说话,只要我表现好,他就给我置一处宅子,还会奖我百两金。这可是我父亲都不会答应的!有了宅子和钱,今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父亲还活着,他回来了也管不着我了!”
说罢,他得意且开怀地笑了笑,又对侍从说:“还不去拿!”
侍从只好折去厨房去拿吃食。叶申放松地找了个位置坐好继续吃糕点,一口三个狼吞虎咽,终于还是吃多了口渴,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两个下人,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不给我倒茶!”
江月蹙眉,没动。她只是换了衣裳,脸上没做伪装,叶申可是夸过她长得好看的,万一被认出来了呢?
正犹豫间,叶之桥迈步上前了,他伸出枯槁扭曲的手,端起茶壶,给叶申倒水,眼始终垂着,看起来很安分。
叶申早就见惯了这般谨小慎微的下人,不以为意,端起茶一口喝掉,又指了指杯子:“再倒。”
看看,这叶申做儿子的,一点儿都没认出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这么高高在上地吩咐老子倒茶,江月快速瞟了眼叶之桥,生怕他一气之下把叶申打一顿。
叶之桥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继续为叶申倒茶,茶水却洒出来了,浇湿了叶申的衣袖。
叶申立刻闪躲,拼命地甩着袖子上的水,责骂道:“哎呀你怎么回事,老眼昏花了吗?要是害我仪容不整,在督察御史面前失了叶家人的体面,看我二伯不拿你问罪!”他这几日因为归云庄的案子终日惶惶,心头有些焦虑,本不想发脾气的,谁叫这个下人手脚这么不利落呢?
如果叶之桥装得像一点,就会惶恐地说一声:“老奴知罪。”可谁让他是叶申的亲爹呢?他隐忍着什么,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叶申眼神古怪,上下打量着他:“你……”
江月打算叶申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立刻上去打晕他。
谁知叶申只是古怪地问:“你是不是哑巴?”
江月松了口气,一抬眼发现叶之桥要对叶申动手,她赶紧上前把叶之桥拉开,依旧低着头,压着声音说:“二公子恕罪,他一时大意弄湿了您的衣裳,怕是被吓着了,公子恕罪。”
说着,她伸手按住叶之桥的腰,让他行礼。
叶之桥梗着脖子和背,最终还是被江月按下了头。
叶申对下人宽容,但只对女下人宽容,对男的就不太友好了,江月查案时听说他打死了不少男奴……江月在心头盘算,若叶申对叶之桥动怒,她是打叶申的头呢,还是直接给他一记手刀呢?
就在这时,为叶之桥拿吃食的侍从回来了,他快步走进来,一边把鸡腿递给叶申,一边说道:“公子还是到庭外去吧,庄主那边要谈正事了。”
叶申不悦地拂了拂被打湿的衣袖,没时间跟下人计较,拿着鸡腿走了。
江月这才放开叶之桥,叶之桥一步上前抓住叶申刚喝过的茶盏,狠狠捏在手里。
“叶庄主,”成澜推着轮椅从屏风后出来,“二公子毕竟有三年没见过你了。”
父子相逢却不识,父亲不能认儿子,儿子也认不出父亲,可真是稀奇事。
三年时间虽短,可这三年,却让叶之桥面目前非,苍老得叫亲儿子都认不出了。
“这个逆子!”叶之桥悲痛,“我看他不是认不出我,而是不想认我,他现在竟变成这样了,还想要宅子和黄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他连连叹气:“以前他就不服我管教,现在没了我,他更是无所畏惧了,也不知我那兄弟是怎么教导他的。叶凡和他一样被教导,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成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胜寒却是个话痨嘴快的:“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侄儿,还能怎么教导啊?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换做你,你愿意把别人的儿子教得比自己儿子更优秀吗?”
叶之桥下意识辩解:“当然,都是亲兄弟,各自的儿子都是……”话没说完,他突然怔住,似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如遭雷击。
胜寒再添了一把火:“叶之梁居心叵测,你到现在还不知?”
叶之桥原本僵直的脊背瞬间软榻了,他颓然站着,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