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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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我亲人死得一个不剩,就剩我了,我都不明白我累死累活为了谁。”

    烟年嗅到了牢骚的味道:“怎么,你有新活儿了?”

    “当然!年年你不知道,近来指挥使疯得厉害,天天都如打了鸡血似的,玩儿命般使唤我们干活。”

    烟年欣慰:“不错,他终于学会换几只羊薅了。”

    燕燕快委屈哭了:“你还笑我,指挥使天天令我和蒺藜给你递消息,可你都不出门,连带着翠梨也日日猫在宅子里,让我们怎么递?”

    烟年道:“会不会就是为了躲你俩,我才不出门的呢?”

    燕燕词穷。

    “年年,我都好久没见你了。”燕燕道:“你看你这脸蛋,都熬得憔悴了,蒺藜说你院子里天天都晒被单,叶叙川这狗贼,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啊!”

    这就很难以启齿了……

    烟年安慰她:“能做什么,就男女间那点屁事呗,其实他活还挺好的,是我无福消受。”

    任务性质不同,悲喜并不相通,燕燕再次词穷。

    烟年感叹:“老娘第一次遇到如此难搞的男人,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勾他了,抓住男人么,要不抓住他的胃,要么抓住他的……”

    烟年右手虚虚一握,比量了个上下滑动的姿势。

    燕燕蓦地瞪圆了眼,手中团扇啪唧落地。

    “这么大?”

    烟年的神情陡然沉痛,纤纤素手又张开成一个巴掌形。

    燕燕大受震撼,半天才挤出一个感叹词:“哇……”

    投向烟年的目光中多了十分的同情。

    近日遭遇实在不堪回首,烟年不愿多说,直截了当问她:“何事寻我?”

    被问及来意,燕燕正色:“近日燕云边境有异动,国朝寻了借口关了榷场,还在募新的厢军,指挥使怕又要起战事,便让你来探听一二。”

    烟年沉吟:“今年收成不好,老周的煎饼都涨价了,募厢军,多半是为了消纳灾民,只是不知关榷场所为何事。”

    燕燕担忧道:“就怕是厉兵秣马,准备北伐,当年叶家的蕃兵便是折在了北伐上,好不容易安定几年,现在叶家的后生又掌了天下军权,燕云那儿人心惶惶,就怕他要重振旗鼓,一雪前耻了。”

    烟年皱眉不语,总觉得叶叙川对战争似乎并不狂热,甚至有些反感。

    但这也只是捕风捉影的感受罢了,她终究没有明言。

    望了一眼鱼鱼去世时睡的那张小床,烟年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虽答应了燕燕,但烟年深知此事急不得,因叶叙川生性多疑,她有心打探,很容易被他察觉。

    若能混入他书房去就好了,烟年遗憾地想。

    可惜他从不带公文来外宅处理,他来外宅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睡她。

    所以,今夜叶叙川又来睡她时,烟年乖巧地提前沐浴焚香,敷上减缓红肿的药膏,等着主子来享用。

    相当于一只乳猪沐浴焚香,再自行躺上案板,往身上插根竹签子,上书“吃我吃我”四字。

    烟年为此悲愤无比:还有谁能比她更敬业?还有谁?

    见叶叙川视线落在了棋篓子上,她认命地捻起一枚棋子:“我自己来。”

    男人俊美的眉眼间浮现出困惑,他问:“你做什么?”

    烟年老脸一红:“上次大人不是……”

    叶叙川了然,含笑挑眉道:“难道你还想来一回么?”

    烟年立刻把棋子放回篓子里:“不,我不想。”

    她没有这种世俗的野望。

    叶叙川瞥她一眼。

    女人如蒙大赦的神情还未收拾妥帖,那双妙目如一汪盈盈天河水,生动又灵巧。

    她的眼睛生得极漂亮,可少有波光潋滟的灵动时刻。

    叶叙川从前认为这双眼美则美矣,全无灵魂,直到某一天他漏夜前来,适逢她立在穿花回廊下,教她的鹦鹉说话。

    那时她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干净温柔,细白的指间捏一块黍米糕,认真地重复着:“跟我念:叶大人。”

    鹦鹉学舌:“叶大人,叶大人。”

    “真乖,”她眉开眼笑。

    这一笑如海棠在春夜中盛开,明艳照人,满溢真诚的感染力,与那时的笑容相比,拿来敷衍自己的笑显得黯然失色。

    今夜也是如此。

    她的深情只在她口中罢了,实则真心地对他笑一笑都不愿意。

    叶叙川生性高傲,不愿做迫人强笑这等掉价之事,更不愿承认自己有些羡慕那鹦鹉。

    所以他只是神色微冷,哼了一声。

    烟年自然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当他又犯了病,准备找点新鲜花样折磨她。

    视线中出现了棋篓子,忽然想起了燕燕委托她探听的任务,于是轻轻一扯叶叙川的袖子,讨好道:“烟年陪大人下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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