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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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毛巾每触碰到她的一寸皮肤,她就会不自觉地收缩一下身子。粗粝的毛巾表面划过她的身体,张骤甚至不敢用力。
??她说:“用点力。”
张骤不自觉去看她纤细的脖颈。他知道她想玩什么,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热了的毛巾重新浸水,轻拧。
张骤擦过她的脖子,又继续往下。
屋子里,电扇发出持续的、轻微的声响,窗口处不时有微凉的风吹进来。
那是她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那颗小小的红色的痣,从张骤的指尖划过。
再一次浸湿毛巾。
擦至大腿的时候,她身体已放松、舒适许多。
湿毛巾再次浸入冷水,拧干,张骤拿在手上。外面的风透过敞开的窗户风丝丝地溜进来,很快把她身上的水分带走。
张骤抬起手背,轻轻地靠了靠她的脸颊。
但他很快收回了手,把毛巾搭在了她的额间。
客厅里有一只测温计,他起身去拿来测了测吴瞳的体温。
三十七度三,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张骤重新冲了一把澡。
出来的时候,吴瞳已抱着他被子的一角沉沉睡了过去。
他走到院子里抽了一支烟,然后重新回到了房间。
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外面有浅浅的风声,他沉默地看着吴瞳。
她这一觉睡得很好。
天色快泛白的时候,醒了过来。
张骤坐在窗边,她闻到淡淡的烟味和干燥的皂角味。
“有力气吗?”张骤问。
吴瞳舒展了一下身体。
断断续续烧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觉得今天好些了。
吴瞳扶着床坐起,靠在床头。
她没说话,像是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
张骤起身,去客厅给她拿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再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看见她面庞上已重新浮现那种熟悉的笑容。
她正盯着他。
张骤确定,她已经好了。
“昨天晚上你帮我擦的身子?”她力气还没完全恢复,调侃人的话语里底气还虚浮着三分。
张骤望着她的眼睛:“是。”
吴瞳笑起来。
他有段时间没看过她笑了。
“我不用问,你一定说好看。”吴瞳说。
张骤去喝自己手边的那杯水。
“看了,擦了,有趁机摸一摸吗?”她面上笑盈盈的。
张骤把水杯放下:“村子里的路修好,我就要离开。”
吴瞳安静了一会,若有所悟道:“把我用完,拿到自己的彩票后,就溜之大吉了啊。”
张骤知道她在讽刺自己,但他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重新点了一支烟。
太阳升起来了,他手臂上的一小块皮肤被照射得微微发热。
“下次这种情况,记得报警。”他忽然说道。
吴瞳拿水来喝,目光挑上去,言语轻佻:“你说你偷偷帮我擦身子的事情?对你,我可舍不得报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自从湖泊回来之后,他们没有机会谈过那件事。
吴瞳喝了半杯水,思考了一会。
“你说他们骂我要碰我相机的事情?”吴瞳笑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不屑,“在那里报警,等警察到来得及吗?事后报警,我有证据吗?张骤,你有够天真的。”
张骤听她嘲讽完,却还是重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无声地看着对方。
张骤缓声开口:“我原本以为你知道……”他顿了下又说,“味道、种植地里残余收割物、监控、仓库、占地面积不大的种植地,隐蔽在山里,潮湿温暖的环境,我想至少有一种东西是叫你也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
他声音平缓而有力,绝非是在诈她。
吴瞳安静了一会,轻飘飘道:“那你怎么不报警,还跟着我去湖泊那里?”
“你有一点没说错,这里大批量警察要进来很困难。但是如果湖泊倒灌,淹了他们的种植地和仓库,他们会不得不??”张骤停顿了一下,“不得不离开这里。并且承受巨大的损失。”
“原来你不是单纯为了我才去的啊。”
“你也不是单纯为了泄愤。”
太阳越升越高了,张骤的半张脸庞被照亮。
有风持续不断地吹入,吴瞳微微眯上了眼睛。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她的那些弯弯绕绕的、甘愿叫他以为自己是恶毒女人的心思,他早就知道。
一种妙不可言的心态。
像是裁剪怪异的贴纸,无法与任何其他现存贴纸组合、搭配。却在此刻找到另一张同样怪异的贴纸。
他贴上来。
他们就严丝合缝。
吴瞳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下怎么好,我变成大好人了。”
她双脚下了床,坐在床边,与张骤面对面。
乌黑的头发披在她的肩头,病刚好的面庞上有种天然的、叫人难以防范的柔弱。
“那如果我是好人的话,你会喜欢我吗?”吴瞳问。
她双腿叠起,赤着的脚尖在张骤的腿旁晃动。
太阳光照下来,她的皮肤几乎在发光。
张骤站了起来。
“这世界上好人很多。”
吴瞳笑得身子都歪了。
张骤往门外去。
吴瞳看着他的背影,轻描淡写道:
“那天你可以直接开车的。”
张骤定在原地。
“我们背对着他。直接开车的话,他开枪会率先射中我。但是你一定可以毫发无伤地逃走。”吴瞳看着张骤的背影,“其实你对我没什么责任,我受伤或者死了,也与你没有关系。”
张骤没有转回身子。
“逃脱的方法不只一种。”
“也是,你说的两人一起伏倒的确能躲过他的第一枪,但是之后的事情,你也不会有把握。很可能你会陪我丧命在这里。”
吴瞳站起身子,走到了张骤的面前。
“张骤,你比我更清楚这两种方法,哪一种更有利。我想,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会心软的男人”
她抬起眼,直直地望着张骤。
他知道她的秘密,她也知道他的秘密。
张骤的呼吸不自觉减缓了,他看着那个不断靠近的女人,嘴唇沉默地闭合在一起。
他总是做那场梦。
他梦见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
秋日的清晨干燥而凉爽,敞开的窗户旁,透明的纱幔被风慢慢吹起。
他赤着身子,躺在雪白的床单上。
有只柔软的手一直圈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缩、慢慢用力。
他却闭着眼睛,轻轻地在笑。
他双腿微微曲起,好叫她后背靠上。
她就好似骑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手还是不肯松。
他说:“用点力。”
她就再用点力。
张骤笑起来,睁开眼。
外面是一碧如洗的蓝天,她像是沐浴在浓稠的蜂蜜里。
白得发光,叫他浑身更加紧绷。
他喜欢她那颗红色的痣。
她有时候捧着问他:“好看吗?”
他便目不转睛:“好看。”
“喜欢吗?”她又问。
他不说话,用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低头,埋下去。
张骤有时会硬着醒来,有时会she。
他重复地、似乎痴迷般的一次又一次做这个梦。
他以为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直到他遇见吴瞳。
那个毫无羞耻心、一次次踩在他的底线上前进的女人。
那个义无反顾地从他的怀里冲出去扑向“飓风”的女人。
而她此刻面上笑盈盈的,柔软的嘴唇在轻轻地张合,张骤记得他触摸时的感受。
“张骤,你在乎我。” 她轻飘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