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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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再不滚今晚我带人去把你家祖坟刨了,让你列祖列宗出来好好管教你这不肖子孙!”

    “你!”

    郁千丞气结,还想再骂,却被郁棉和下人拽着离开了。

    畅快骂完一通,穆结善气出了不少,还叮嘱穆府守门得家丁,以后不准再放郁家人进来。

    交代完后,又回暖阁看望儿子去了。

    这个小插曲在穆澜不知情得情况下,就此揭过。

    等穆澜转醒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雕花的楠木床顶。

    刚清醒,脑子还有些转不顺畅,那一日的回忆成了一块块的碎片,一片接着一片的浮现在脑海,但碎片间却毫无顺序。

    正当脑子一片混沌时,一张浸了水的温热毛巾轻敷在他的额头上。

    穆澜不禁长长舒了口气,真舒服,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片刻。

    待毛巾挪开,看清为他敷热毛巾的人是谁后,穆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怎么是你?”

    穆澜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丝毫不客气。

    储绥将毛巾放入盆中重新浸泡,搓软,在拧干,抬手又要将毛巾覆在他额头时,手被穆澜一把推开。

    储绥将毛巾放下,开口道:“我是你夫婿,自然应当在你卧病在床时照顾你。”

    “呵,别,”穆澜冷笑:“储公子的关心我可受不起。”

    说完就转个身,面朝里面,不再理他。

    良久,储绥的声音才再次传来:“那日我必须救他,若他溺水而亡,你当时就在池塘边,必难辞其咎。”

    他说的倒的确是事实,只不过穆澜仍旧不买他的账:“可之后呢?我说我没有推郁棉下水,你信他不信我,也是在为我着想?”

    “那倒不是,”储绥淡淡开口:“推别人下水的事,你之前也并非没有做过,穆澜,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不问缘由,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穆澜将脸埋进被子里,嘴唇紧抿,只觉得委屈,不论从前还是那一天,人都不是他推的,锅却得他一个人来背。

    储绥说的是有道理没错,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对的。

    穆澜将被子从脸上拿开,叹了口气,转过身后以手臂支撑着床沿,缓缓起身靠在床上,对储绥道:“可是储绥,人与人之间除了猜疑和忌惮,还有情谊存在啊,那日琼浆宴上,我见旁人辱你亦会心生不快,难道帮着旁人构陷于我,竟能让你觉着心情愉悦么?”

    他自觉这番话说的情感真挚,不过储绥表情仍是漠然,很明显半点没被打动。

    “情谊?”储绥慢慢将二字重复一遍,嗤笑道:“这世上最虚伪的莫过情谊二字。”

    听到这话,穆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这番话说的有多蠢。

    可能和这般落魄、寄人篱下的储绥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储绥曾是当朝太子这件事。

    过去的储绥也是重情重义的,会为了肃清朝堂斥三督干政,会为忠臣请命而夜跪金銮,但他为了忠孝情谊付出诸多之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被最亲近信任之人背叛,闯宫事发之后,君上降罪之时,除了封太师以外,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忠心不二,为他马首是瞻的人;过去夸赞他天资聪颖,堪当大任的人,那时他们谁人又不是自身难保,只当他储绥是将死之人,便把所有过错都往他身上推。

    官员们联名呈上的信中,指控他的十三条罪状,直至今日他仍字句牢记,一刻也不敢忘。

    经历了这些,让他对所谓的情谊失望了也是合情合理。

    “况且抛开你所说的情谊,我本来也没有怀疑过是你推他下的水。”储绥言。

    穆澜霎时抬头看向他。

    储绥缓缓勾起唇角,语气略显嘲讽:“实在是他的表演太过拙劣,让人不想看出都难。”

    听到这话,穆澜终于来了精神。

    他就说旁人眼盲心瞎也就算了,作为大男主的储绥不至于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否则之后的昇都也不用回了。

    储绥继续道:“此事郁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我可以帮你。”

    终于切入正题了。

    穆澜舒了口气,这才是他认识的储绥,物尽其用,人亦然。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去达成他的目的。

    “所以?”穆澜挑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储绥开门见山:“我有一个条件,等我助你将此事处理妥当后,放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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