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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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澜淡淡道:“我要对他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松手!”那人厉声道。

    穆澜听话的松开手。

    “离他远些!”那人继续道。

    穆澜将脖子从他的匕首下挪开一些,继而起身。

    后退几步,看清来人。

    果然是那天在宋庄路边药铺外见到的人。

    是千裘。

    穆澜抱着手臂,立在一边,看着千裘自己也身受重伤,还艰难的搀扶起储绥,想要带他离开,可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眼看储绥的血都快流干了,穆澜才开口提醒:“他伤口裂开了,我刚才在帮他找药瓶,如若再不止血,你主子恐怕真要去间阎王爷了。”

    千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储绥身子放平,抬手扒开他的衣襟,果然肩膀上被剑刺穿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了,血水流淌不止。

    他连忙从身上掏出两个药瓶,其中一个倒出一枚药碗,扶着储绥服下,另一个药瓶是药粉,但因屋内太黑,上药对不准伤口。

    穆澜会以,走到桌前,将烛火重新点上,整个厢房内又亮堂起来。

    片刻后,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随即门被敲响:“少爷,还没睡?”

    穆澜刚想出声,那一柄长剑又横在他脖颈处。

    他转头看着一脸防备的千裘,耸耸肩,便扬声对门外南鸮道:“正要休息。”

    南鸮“哦”了一声,随即道:“少爷,适才我出去了一趟,发现白日里那些官兵已经来到洵屏,又在挨家挨户的搜人了。”

    “这么快又来了?”

    “谁说不是,”南鸮语气很是不悦:“这群人实在煞风景,刚刚街上还热闹着,他们一出现,人全被吓回家了。”

    穆澜应了声:“那我们明日早些离开,以免又让我们改道。”

    “是。”

    南鸮应后,便离开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没发现任何端倪。

    穆澜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剑面,千裘才将横在他面前的剑收回去。

    打水,擦拭,上药,换纱布,全由千裘一手进行,穆澜在旁边杵着下巴看。

    瞧千裘这熟练的模样,平日里恐怕也没少受伤。

    伤口包扎好,血也止住了,千裘将储绥平躺放置在床上后,又随意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穆澜在一旁看着,不得不说,这主仆二人的身材真不错,只不过千裘可能是常年练武的缘故,臂膀腰腹间的肌肉盘根错节,看着很坚硬扎实,储绥的身材则是刚刚好的完美,肌肉线条流畅,该有的都有,一分不少。

    千裘处理完伤口,储绥还没醒,他便来到桌前,在穆澜对面坐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这话,穆澜抬起头,脸上是似笑非笑:“这是我定的厢房,我当然得在这儿。”

    千裘依旧冷着脸:“我不是问这个。”

    “不是问这个那是问什么?”穆澜挑眉:“或许你该问问你主子,深更半夜找到我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千裘垂眸,私有犹豫,但还是开口:“我名千裘,乃公子侍从,我家公子在昇……在外碰上了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误闯入你厢房,还请见谅。”

    穆澜没想到千裘会这么客气,但仔细想想他方才的话,很明显是想要隐瞒储绥身份,看来他好像还不知道。

    穆澜也不忙着解释,只是斜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储绥,淡淡道:“伤的这样重,看来他离开白水镇后,过的也那么好。”

    千裘放下些许戒备,眸色却冷起来:“原本一切都好,按照计划进行,不知是何处出现了纰漏,让对方察觉行踪。”

    说罢,眉头皱的更紧:“害公子逢险,是我之过。”

    穆澜心里想,当然不是你的错,都安排的这么严密无懈可击了,倘若不是自己知道点什么,换谁也想不到储绥敢在这时候潜回昇都。

    当然,千裘不知道,他自然不会主动告知,除非嫌自己活够了。

    烛火明灭,眼见要烧尽头了,穆澜抬手拈了拈灯芯,没再说什么。

    他知因过去对储绥动辄打骂的缘故,千裘对他怨气颇深,此番还愿意平心静气的和他坐在这儿说话,多半心里也是压抑隐忍了。

    腹背受敌,如今洵屏街道上到处是搜查的官兵,出去就是去送死。

    再加之储绥重伤昏迷,比起去送死,在厢房内暂避片刻才是明智之举。

    看样子千裘是想等储绥离开再行离开。

    但是穆澜不想等。

    方才储绥昏迷前都没放弃杀他的念头,脖颈处的伤口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倘若一会儿他醒了,目的依旧不变,定要杀他,届时加上个千裘,便是再有三条命也不够他们砍。

    “夜色已深,客栈后院有条小路,你们可趁着夜间离开,否则若天亮了,他们在城门设卡,就更难离开了。”

    穆澜佯装顺口提醒一句。

    千裘听罢意动,但转头看了眼床榻上依旧双目紧闭的储绥,有些为难。

    穆澜借机道:“他不知何时会醒,再等下去并非上策。”

    千裘思量半晌,觉得有礼,绝不能再让殿下继续涉嫌,便去到床边,将储绥扶起,来到门口时,对穆澜颔首:“告辞。”

    穆澜亦颔首示意。

    看着千裘扶着储绥转身时,穆澜舒了口气,正要关门,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门缝抵住。

    穆澜惊异抬头,只见储绥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脸色苍白,目光冰冷,透过门内望向他。

    千裘亦顺着回头看过来。

    储绥双目充血,嗓音有些沙哑干涩,说出来的话却让穆澜毛骨悚然:“不能留他,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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