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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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将人重新关押起来,便匆匆离开了地牢,刚踏出地牢便俯下身子搜肠刮肚好一通吐,直吐得腰都直不起来。护驾的齐苍吓坏了,连声要传君大夫进宫。
陆望安抓住他的手摇头,话没说出口又开始吐,早上吃的一点银耳羹已经全吐干净了,如今也只能吐出些胆汁而已。
又缓了好大一会儿,陆望安才掏出帕子擦擦嘴,安抚齐苍,“给我找口水漱漱,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已经有好一阵儿了,吃了吐、吐了吃的,难受是难受,可也习惯了。
他自个儿从书上查过了,这是相思病,要治也是全看自己,又何必找君老来,平白丢这个人。
接过齐苍递上的温水,漱口之后又饮了两口,总算是舒服了些,陆望安嘱咐齐苍:“按照陈富来说的位置让师哥将账本找出来送进京。”
“是,”齐苍领命。
八百里加急,来回也不过十日,一个布包就送到了陆望安手上。
账本拿不起眼的飞花布包着,里头又裹了层蜡封的油纸,再打开才是巴掌大的账本。
说实话,只看到这账本的厚度,陆望安便已然开始动气了,恨不得将这些贪官污吏一个二个都斩了去才好,他深吸一口气翻开账本,见第一页处夹着傅旻惯常用的纸笺,熟悉的笔迹只写着一句话——
水至清则无鱼。
陆望安看着这句,不免苦笑,果真知我者莫若师哥也。
再翻账本,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如今陈富来定然是不能留了,择日便在菜市口斩首,至于其他陆望安只将几个可以确定除去的人圈了出来。
之后放出去了账本的消息,用这个消息敲打敲打那些胆大但又没有那么胆大的足矣。
此刻黄龙时刻可能过境,汛期峰期转眼即至,河工还要安排、堤坝仍要加固,河道总督的位子总不能一直空下去。
尽管十分不愿意同右相打交道,但陆望安还是决定找右相商议新的人选,一来,他与陈富来没有勾连,二来,右相毕竟也掌管吏部多年。
只是,前方的信来得巧,在陆望安找右相之前,傅旻的手书便到了御案。
他根据这一路的所见所知,暂时考察出来了三个可以担任河道总督的人选,细书其履历,分析其性格,列了长处与劣势出来,后附短信一则,说仅供参考,具体任命还要看陛下与右相的考量。
陆望安看过后便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再去找右相时底气都足了许多,最后,定下了陆望安看好的原荆宜巡抚任总河。
忙忙碌碌间,身体的不适似乎都轻了许多,陆望安虽清癯,却神采奕奕,心内无比有成就感,又颇满足。
与右相议事结束这日,慈宁宫的嬷嬷到了御书房,行礼后道:“今日小厨房做了胭脂鹅脯,太后惦记着陛下爱吃,请陛下移驾慈宁宫用晚膳。”
陆望安点头爽快应下,但乜了身边的薛诚一眼。
薛诚权做没见到,缩缩头没有说话。
待嬷嬷行远后,陆望安又开口,“伴伴,知道你担心朕,但朕的身子真的无碍。”
他知道薛诚与太后都是先帝的人,如今薛诚必然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去求到了太后门上,保不齐那边已然有太后相熟的太医候着了。
“陛下,您的身子关乎社稷,”薛诚硬邦邦地回。
陆望安叹了口气,没再言语,只是乖乖摆驾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早已摆好了膳,颇有几个菜是陆望安所喜欢的。太后一生未养育个一儿半女,也并无多少为人母后的自觉,能做到如此已属难能可贵。
当日陆望安刚刚进宫为帝,执意要迎自己的母妃兴王妃进宫,遭到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反对,事情闹得颇大,逼得他甚至说出了“不愿为帝”的心里话。
——若为一国之君则连母亲都要认作他人,那这一国之君当着又有何意思?
后来,是慈宁宫太后亲至绥极殿,言说皇帝孝心至纯,可为天下表率,有两宫太后亦未尝不可,如此方才平了朝中声音。
只是兴王妃安土重迁,不愿来京,两宫太后的事情便撂下了。
打那以后,陆望安便称太后一句“母后”,倒未必是真的视其为母,却是实打实将其当作至亲的长辈来尊重的。
“阖宫上下,属母后这处的胭脂鹅脯地道。”陆望安咽下一口鸭肉,抬头笑着看向太后。
太后撂箸,也未多作铺垫,开门见山道:“听闻皇帝近来身子不甚爽利,可有此事?”
的确,陆望安吃到现在已经又开始犯恶心,便也随着太后一般撂了箸,道:“一点小毛病,倒劳母后挂心。”
“算来皇帝也有一二年未回兴国了,如今你母妃的生辰将近,不若趁这机会回去看看,再者朝中的岔子也算暂时告一段落,出去排遣下心情也好。”
陆望安自然是知道这样对自己也好,母妃寡居兴王府,他如何能不挂怀,只是虽河道纠纷暂歇,但朝事仍然繁冗,实在是抽不出身去,便又婉言:“朝中事多”
说话间,一只狸奴一跃到了太后的膝头,太后摘了鎏金嵌宝的护甲捋着狸奴脖颈,悠悠道:“皇帝可是担忧你与左相都不在,这朝中会出什么岔子?”
陆望安一下被戳中心事,正待分辨几句,便听得太后继续道——
“哀家这把老骨头虽成不了大事,看看家倒也可勉力为之。”
话说至此,陆望安只能恭顺起身行了晚辈礼,“儿子多谢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