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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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书迟死后第三年,依旧没有雪花落下。而阮湘禾已经渐渐接受权书迟真的离开的事实。
他想要去给她上柱香,却被皇帝挡在宫门外。
“殿下,怎么了?”燕杳杳在这里三年,已经重新摸清了阮湘禾的脾气。
让阮湘禾波动的恐怕只有权书迟了。
她放下手中的手串,靠近阮湘禾,伸出纤细的手指柔声说,“我来给殿下按按头吧。”
冰凉的手腹落在额上阮湘禾没有在意,他只是专注看着被燕杳杳放在小桌上的手串。
权书迟就有一串,是佛珠。
在某一年的某一天的某一个和尚送给她的。
当时阮湘禾忙着躲避权书迟,厌烦用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抛头露面。
只有权书迟与和尚说了什么。
然后和尚从手上将佛珠递给权书迟,他说,“施主是大造化之人,做了我佛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慈悲之人向来是会得到佛祖庇佑,施主便收下吧,愿施主得上天垂怜。”
当时也是个雪天。
权书迟的面色苍白,她伸手时阮湘禾看了一眼。
纤细分明的手指同雪色比较洁白,淡青的指甲反映着权书迟怕冷畏寒。
而那串佛珠被她拿在手里,深色与藕白看起来相得益彰。
可是阮湘禾看不出她究竟喜不喜欢,只是那之后权书迟总是带着。
心情烦了就拨动两下,觉得无趣也拨动两下。
那时阮湘禾还笑话那和尚真是没眼光,好心好意送了个好东西却给个最应该下地狱的人。
可是,就连这串佛珠阮湘禾都没留下来。
他没有任何可以睹物思人的东西。
微微的凉意在额头游走,让阮湘禾的神经放松。
他越来越熟悉这种微凉的感觉,也越来越离不开这种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权书迟,这是权书迟的温度,权书迟还活着。
他渐渐真的迷恋上这种体温,出神的握住额边的手。
但却因为手腕的滚烫而突然清醒。
他看着不知所措的燕杳杳,松开了钳制握住燕杳杳的手掌,很是疲惫的说了句,“你下去吧。”
燕杳杳也没多说什么,拿起一边自己放着的手串,退出了阮湘禾的房间。
又是冬季,可是冬季已经不是记忆里的寒冷。
燕杳杳将手串带着手腕上,伸出双手。
边走边想得入神,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才遗憾的说了一句,“冰水只能冰得双手凉一些,难不成下一次要全身都浸在冷水里?我不会死掉吧?”
正常人的温度,谁会那么凉。
燕杳杳从被褥中拿出早就灌好的汤婆子,抱在手里来驱散双手的寒凉。
她向后一倒,其实没必要非要让阮湘禾再一次对自己心动的。
这样的生活也很好,没人追究以前的事情,还有人伺候,有足够的享受。
可是万一祸起萧墙呢?
看阮湘禾这样放不下权书迟的模样,万一有一天一切都真相大白,自己又会怎样?
燕杳杳不敢想,因为她能猜测出来。
离开的人是会被美化的,更不用说是权书迟这样根本就不需要美化都已经称得上是神仙的人了。
人不可能战胜神,更不可能战胜在记忆里再也无法触碰到的神。
阮湘禾会越来越在乎,在乎到他开始发疯,在乎到他开始扭曲。
有时候燕杳杳也不想这么了解阮湘禾,可从小燕杳杳就知道,阮湘禾是个自私又独占欲很重的人。一旦被他在乎,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因为在乎自己,阮湘禾能够十年那样对待权书迟。
难保不会因为在乎权书迟,如何对待自己。
所以燕杳杳只能想办法来保全自己。
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就是利用权书迟。
阮湘禾偶尔也会在自己可以制造的与权书迟相似的之处而失神。
燕杳杳学得越像,阮湘禾走神的时间就越长。
或许连阮湘禾自己都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权书迟。
只是燕杳杳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里面的不对劲。
权书迟异于常人的体温,就是她目前觉得最大的不对劲。
这种温度,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正常体温。
只是真可笑,阮湘禾眷恋的就是这种体温。
在他疯狂迷恋的时候,竟然都不会奇怪为什么是这种体温。
燕杳杳伸出双手摆在眼前,因为有着汤婆子暖手,白皙的双手上面红彤彤。
冰水刺激在皮肤下的指骨里,从里而外的寒气被温热烫的有些疼,又有些麻。
那么一个天生就是这个温度的人是怎么忍耐的呢?
权书迟,真的好像一个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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