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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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表情太古怪,古怪到阮湘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阮骁冀的那句话——权书迟是你们的保护神!
现在阮湘文又说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
“好皇姐,你还一无所知啊。看来是朕和驸马母后将你保护的太好了。”皇帝温情的搀起阮湘禾,然后指着已经被风吹得浅淡的痕迹 ,“那你在驸马面前说,说你一无所知,说啊。”
和眼睛中的戏谑不一样,阮湘文的语气简直温和到是他没有离世的母后的慈祥。
“皇姐,五年了,就算你演戏迟了五年也该结束了。没了权书迟,也没了阮骁冀,多好。我们的目的达成了,我,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你,也不会被怀疑身份,甚至不也接回了你的最爱燕杳杳吗?”皇帝的慈祥收起,黑水的眸子留下来的只是一片的冷然与平静,拉扯着阮湘禾像是飘零的纸片。
阮湘禾不能反应过来,只在月光下,面对皇帝与自己相似的脸不知所措。
“所以,别演了。”阮湘文推开阮湘禾,绕过去边走边说,“权书迟已经没有价值了,就像我不会留着那块木头,就像你仍旧追逐着燕杳杳。我们都够狠毒,别在朕面前再装在乎,听懂了吗?皇姐…”
皇帝在黑夜中的表情说不上多仁慈,甚至语气带着阮湘禾从来没见过的残忍。
他开始沉默,像是暴风雪前夕的安静。
“什么叫我们杀死了她,什么又叫做你替我演情深似海。”这时的阮湘禾竟然出奇的冷静,他的目光紧随皇帝的背影,在皇帝停下脚步之时,卷起的似乎风声都在告诫阮湘禾撑住。
阮湘禾本能的想要哭,权书迟还在时,他一滴泪都没留过。
而在她死后,数不清的泪水真的让阮湘禾变得像个女人一样脆弱。
他死死盯住阮湘文,心跳的慌张告诉他,远远不止自己知道的过错。
“…阮湘禾。”突然皇帝这么说了一句,他们是双生子,阮湘文从来没有直呼他的名字过。
但这一次,在权书迟彻底消弭在这世上的晚上,阮湘文这么叫他。
他说,“你做了一场黄粱梦,既然是黄粱一梦,就不要当真。你什么都留不住的。灰烬,是最好的手段,毕竟没有人可以从灰烬中爬出来复仇。”
阮湘禾琢磨了很久皇帝的话,一遍又一遍。
驸马都尉死后的第六年,大雪在年关落下,皇帝的寝宫再也没有永不熄灭的烛火。
现在世上唯一留下的痕迹,也是阮湘禾能找到只有满池荷花盛开,遥遥于湖中央的池舒。
尽管阮湘禾不想承认池舒就是自己的权书迟,可他仍旧不由自主的靠近着。
这一年的夏,在满池荷花中,他看到了阮骁冀,依旧是懒散的姿势,在小舟上。
见到阮湘禾,阮骁冀只是轻轻掀开眼,似乎是没有心力搭理他。
但在阮湘禾要带走湖中的池舒时浑身戒备。
阮骁冀:“放下。”
阮湘禾死死抱住灵牌不放,好似他真的找到了权书迟。
在拥抱着权书迟一样。
见他不放,阮骁冀的神色冷下来,起身想要去夺。
可即便是抱着灵牌落入水中躲避阮骁冀,阮湘禾也不放开一点。
看着在湖中湿漉漉却将灵牌举在水面上的阮湘禾,阮骁冀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然后他被气笑了。
“阮湘禾,这是池舒,不是权书迟。权书迟已经死了。你不去找小皇帝要权书迟的灵位,在这里做什么。”
可阮湘禾依旧执拗,“可池舒就是权书迟,是我的驸马!我带驸马回家,你凭什么拦着!”
“回家?池家已经洗罪,可你看看满朝文武谁知道池舒就是驸马都尉权书迟?你们杀了权书迟,却在我这里找池舒。阮湘禾,灰烬,什么都留不下。”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阮湘禾的眼睛猩红,死死扣住灵牌,咬牙切齿的盯着阮骁冀。
像是厉鬼标记生前怨恨的人,想要用尽全力撕扯对方的脖子。
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的皮肉骨髓。
留不下,权书迟怎么可能什么都留不下!
一定有,一定有他的驸马,他的迟迟留下的东西证明他的驸马存在过。
…他的…驸马…
阮湘禾突然沉默,就连那双恶狠狠的眼睛都露出几分呆滞。
然而阮骁冀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盯着阮湘禾在池水中扯出笑意,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水光。
是眼泪,阮骁冀感受到了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他说,“你们都错了!她留下了!她留下了!没有的带走的,她留下了!”
渐渐癫狂的呼喊,甚至将池舒的灵位浸在池水中,渐渐浸透沉了下去。
阮骁冀想要跳下去捞,去被冲过来的阮湘禾扯住衣领,对上对方疯狂的眼睛。
黑漆漆的眼睛中满是偏执的兴奋,眷恋,以及希望。
就像在阮湘禾漆黑瞳孔看到的自己也带着同样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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